大內西苑,未央宮。
乃是嘉成皇帝在太子案後重新修建的宮殿,麵對三海,背後堆有幾十米的假山。背山麵水,是上好的養生之所。
鄭邦承一直在等候順天府的消息。
心中也暗暗琢磨,要用什麼辦法,不露痕跡的將這一件事情告訴皇帝。
鄭邦承很為難。
鄭邦承在皇帝身邊是資格最老的侍衛統領。
對嘉成皇帝現在的生活作風最為了解了。
每天早上,太陽升起時起床。練拳法,舒展身體。吃早餐。圍繞著海子散步,讀書。中午用膳,後午睡一會兒。下午批閱折子。在天黑前,吃晚飯。
吃過晚飯,太陽落山,就開始睡覺。
縱然睡不著,也要打坐靜養。
標準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處理朝政,長不過三個時辰,短不過一個時辰。
這是按照太醫的養生指南,應天時而動。
春夏秋冬,每季各有不同。
而冬天,就是一個靜養。
大部分時間,都不能打擾的。
縱然鄭邦承作為禦前侍衛統領,幾乎天天跟在皇帝身邊,熟悉皇帝,但專門找皇帝說賀重安的事情,也需要找一個好借口。
鄭邦承正為難的時候。
忽然見趙公公滿臉堆笑的走過來。
侍從司掌印太監趙福,逢人就有三分笑,臉上堆滿肥肉,看上去也很有福氣。這也是他名字的來源,當今少年登基,第一次見趙福,就覺得趙福滿臉福氣,就給他改名。
是跟隨當今幾十年的老太監了。
鄭邦承不敢得罪,向前行禮說道:“趙公公您來了。”
“可不是嗎?今個出了大事,鄭統領知道嗎?”
“什麼大事?”
“寧國公與武寧侯府鬨家務,武寧侯夫人將丹書鐵券都搬出來了。這一下子傳到滿城風雨,這不咱家要給陛下稟報。”
“真的?”鄭邦承目瞪口呆。
鄭邦承也沒有想到,武寧侯府能做到這個地步。幾乎是壓上了全部。
根本用不上他,就已經將事情鬨到皇帝不得不出麵了。
心中不由暗道:“賀重安夠意思,能做到這個地步,此事若成,我家也不能小氣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
趙福笑眯眯的問道:“鄭統領,之前沒有聽過。”
“聽倒是聽過,隻是沒有想到事情鬨得這麼大?”鄭邦承低聲說道:“趙公公,是陛下身邊老人,你覺得陛下該怎麼處置這一件事情?”
趙福臉上笑容一下收攏了,低聲說道:“這話可不敢說,一切都有聖裁,豈有我等說話的份。”
“對,對,對。”鄭邦承連忙說道:“我錯了,我錯了。”
“對嗎。”趙福又笑起來說道:“咱們在禦前的人,彆的不重要,管好自己的嘴,最重要,不該問的彆問,不該聽的彆聽,不該說的,也不要說。”
這裡麵似乎話中有話。鄭邦承似乎聽明白,又似乎沒有聽明白。
“走了,陛下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