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宗室力量也有限製。不能真正掌控朝廷大權。否則有旁係篡位隱憂。
皇帝也就允許了。
越王以次輔在內閣,已經十幾年了。首輔換了三任,越王卻一直都在。
這些年,越王知道自己身處嫌疑之地,閉門謝客,不與任何人深交。誰都知道越王,最為公正。讓越王來主持此事,絕無徇私之可能。
但皇帝說得妙,就在這裡。
這個設計,將另外一股力量引進來了。那就是宗室勳貴的力量。
越王是宗室文武中的代表。
越王參與其中,就不僅僅開國勳貴與南征勳貴之間的問題了。
宗室勳貴其實並不少,每一代皇子都會封王,生前但凡不是太沒有用。都能因功獲爵,子孫承襲一個侯爵伯爵什麼太正常了。
縱然真有不成器的。
隻要是太祖之後,在朝廷玉冊中。都給發一份夥食錢。僅僅是餓不死。
但現在還沒有人領著夥食錢。
畢竟大夏朝對宗室從軍從政都是鼓勵,很少有沒出息到一定程度,連一個小官都做不了。
但宗室勳貴在政治上一向是隱身的。很低調。
因為大部分混出來的宗室都明白一件事情,宗室在朝廷上的定位是什麼?是壓艙石。是代表大夏皇族。
在皇位不能正常傳承,或者皇帝年幼的時候,才是他們這些人發揮作用的時候。
如南宋,南宋皇帝內禪,都是有宗室大臣出麵,才內外信服。
平時就老老實實當官便是了。反正該升官的時候,一定不會忘記。但他們的天花板也很明顯,如果不是逆太子案,越王就是天下名臣,也不可能入內閣的。
皇帝遲遲不肯下決心,就是擔心南征勳貴與開國勳貴雙方鬥起來,鬨出大事來,但如果引入宗室一脈,三派相互牽製。有宗室作為緩衝,鬥爭的烈度就可控。
至於指望他們不鬥。皇帝已經確信不可能了。
“鄭邦承開竅了?”皇帝心中懷疑,但已經有了決斷,說道:“鎮國公,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以為祖宗之法,係人心之安定,不可輕動。”鎮國公遲疑片刻,一咬牙說出這一句話。
這句話其實是說:這是明宗皇帝許給我們這幾家的。一向如此。
皇帝淡然一笑,心中越發厭惡了。
開國一脈,皇帝從登基以來就不是太順眼的。
但卻不敢輕動。
任何時代,動軍隊,都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而且嘉成初年的開國一脈,很多老將都是長於太宗末年,少年時見過軍隊,甚至是被開國名將們養在身邊,親自教誨的。有手腕,能領兵的。
嘉成初年,一些仗也都是這些老將打的。
但而今,這些老將都已經去了。
剩下這些國公,都是生於明宣之世,從小不知道,軍隊為何物。被富貴泡軟了。
忠誠固然重要。但如果僅僅隻有忠誠,一點能力都沒有。皇帝就有些看不上了。
“朕老了。”皇帝很清楚知道,鎮國公用祖製來保住自己的利益,但他不想遷就了。說道:“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去見列祖列宗了。不知道朕定下的規矩,到時候算不算祖製?”
“明宗皇帝的祖製,與朕的祖製,哪一個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