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閃爍的警燈配合著越發嘹亮的警報聲劃開了清晨的序幕,取代王楠坐在駕駛位上的盧毅將車速提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可在座的其餘二人卻沒有絲毫怨言,隻因緊抱在王楠手中,正在如泉湧般向外噴灑血液的繡花鞋。
“隊長,我們怎麼辦啊!”
王楠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徒勞地伸手撈起一捧鮮血,試圖將其重新塞回那雙隻有巴掌大小的鞋子裡,可流動的液體卻還是順著他的指縫溜走,滲入了那件早已被染紅的羽絨外套,滴落到已經一團糟的汽車坐墊上。
“彆急啊,小王,這不就是讓你見見世麵的大好時機嗎?小場麵而已。”正在駕駛警車的盧毅悠閒地伸手擺弄了一下後視鏡,看到王楠臉色慘白的模樣,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用‘危害’級彆的詭異來讓他漲見識?盧毅你莫不是真的瘋了?”
周乘月將自己緊緊靠在椅背上,看著在眼前飛速掠過的道路,他不禁大聲吼道:“我就不該跟你們一起出任務,彆看後視鏡了,看路!”
“瞧把你嚇的,放心,我這麼做可是在為了我們的以後考慮,你要是以後想少加點班,那現在就少說點話。”
盧毅嘴上輕鬆,可油門卻是一腳踩到了底,突如其來的衝力讓王楠的身體直接砸在了身後的座椅上,從繡花鞋中灑出的血滴當即飛上高空,在重力的牽引下向下墜去。
在墜落的過程中,周圍的景色漸漸淡去了鮮豔的色澤,灰與白攀緣而上,將樓道的老舊與破敗展現的淋漓儘致。
咆哮的警笛聲漸行漸遠,腥臭的氣味消散在了呼嘯的北風之中,融化在液滴中的紅被寒氣抽離,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點在了盧毅的領口上。
“嗯?”
站在案發現場的俊秀男子伸手撚了撚衣領上的一點水漬,感受著從手指肚上傳來的點點潮氣,它抬眼看了看頭頂滲水的天花板,麵色不變地轉頭看向站在樓道裡的王楠,問道:“小王,法醫還沒來嗎?”
“嗯,現在哪個部門都有些周轉不開,我們估計還得在這裡等一段時間。”
提著繡花鞋的王楠將警戒線的一端拉好,轉頭對著站在樓梯上抽煙的周乘月說道:“周哥,彆抽煙了,來搭把手吧。”
“行,把那端遞給我。”周乘月將煙頭撚在身旁的牆壁上,伸手接過淡藍色的警戒線,動作熟練地將其固定在了牆壁上。
隨後,他皺眉看向王楠手中的鞋子,問道:“誰讓你拿著它的?”
“盧毅隊長說可能會有人想要偷走這雙鞋,所以我就乾脆把它拿過來了。”
王楠撓了撓頭,轉頭看向站在屋內一動不動的盧毅,有些擔憂地問道:“隊長,您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發生什麼事情了?”
“現場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凶手和被害人應該是相識的。”盧毅轉過身,將癱軟在沙發上的屍體展現在門口的兩人眼中。
看到從屍體嘴中生生擠出的內臟器官,王楠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即便在剛才已經看過了那具屍體,可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如此詭異的死法。
而盧毅卻是毫無所覺地伸手指向那扇大開的防盜門,繼續說道:“凶手走之前關上了房門,還貼心地落了鎖,照這棟破小區的樣子來看,屍體爛了估計都不會有人發現,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發現的屍體?”
“報警人已經聯絡不到了,剛才技術部門的人說那通報警電話的地址就在這個小區的大門口。”
王楠迅速問道:“隊長,需要去查詢監控錄像嗎?”
“彆白忙活了,那人能在案發現場打電話,就代表他根本不怕你去查他。”
盧毅彎腰摸了一把擺在屍體麵前的桌子,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不滿地說道:“嘖,這家夥昨晚的夥食還不錯,竟然吃的餃子,我昨晚可是一點東西都沒吃。”
王楠和周乘月對視一眼,張了張嘴,輕聲問道:“隊長,您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盧毅抱臂問道。
“呃,就是,您怎麼知道受害人昨晚吃了餃子,還有,繡花鞋的事情……”王楠搖了搖手中的繡花鞋,有些遲疑地說道。
“……小王,你不會真的是個傻子吧?我暗示的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聽到這句話,盧毅立刻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地說道:“彆告訴我在你的眼裡,我還隻是一個普通人。”
“原來您之前不是在發瘋?”
王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聲說道:“我,我當時還以為您還沒有從失戀的陰影裡走出來,畢竟您熬了兩天的夜了,可能是情緒調整不過來……”
再度出現在盧毅臉上的笑容讓王楠的聲音情不自禁地低了下去,他尷尬地垂下腦袋,不敢再看自己的隊長一眼。
“行了,都進來吧,現場也沒什麼可以維護的了,凶手把這裡打掃的很乾淨,空氣裡還有消毒水的味道,走之前怕不是進行了一次大掃除。”盧毅似是不想再計較下去了,將兩人招呼進來後,它又轉頭看向癱在沙發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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