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
看著對方隱藏在暗色瞳孔之中,呼之欲出的求知欲,一陣不好的預感猛然襲上周清的心頭,讓他猛地打了個哆嗦,向後退去一步。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他緊張地說道。
“不問問,你又怎麼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柳博成一聽,當即伸手攬過了他的身體:“對自己有點信心,你很強的。”
“呃,我,我……”感受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觸感,周清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
除了元音,從未有人同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強烈的尷尬和羞恥感讓周清的嘴巴再度不聽使喚,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也隻是從嘴中吐出了兩個字:“好吧。”
柳博成隻是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少年,即使家庭背景特殊,應該也不會問什麼出格的問題吧?
“我就知道。”
見他答應下來,柳博成當即咧嘴笑了起來,在他頗為無奈的注視下,對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閉上眼睛,循循善誘地說道:“那麼,周清,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閉上眼睛,集中精神。”
“然後在心中默念三遍那個名字……”
“恩希雅,恩希雅,恩希雅?”
聲聲輕喚落入流落他國的少女耳畔,讓沉入睡夢的她恍惚地皺起眉頭。
她感覺到一隻手輕輕落在了她的頭上,那觸感很是輕柔,遍布其上的繭與疤牽動起她的發絲,讓她不禁張開口,用維格蘭語喃喃道:“考利蒙特……”
是你嗎?
隻是想到這個名字,壓抑的情感便堵住了恩希雅的心口,讓她的呼吸都不免急促了起來。
可是下一刻,沉重的拍擊突然落到了她的頭頂上,將她從夢境的餘韻中強行拉了出來。
“彆睡了,醫生剛剛下樓了。”
程曉蘭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讓恩希雅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幾分。
可聽到安玉晴已經離開,她還是強打精神地抹了抹尚有些困意的臉,粗略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用蹩腳的龍國語問道:“什麼時候,走?”
這是她在安玉晴手下訓練了整整七天的成果,雖然很多龍國話還是不明白,但她已經能做到和程曉蘭的大致溝通了。
而程曉蘭……
看著對方拿在另一隻手中,足足有半掌厚的《維格蘭語言教學》,原本一直壓在心頭的重量不禁減輕了幾分。
“剛才接了一通電話,就跑下去了。”
程曉蘭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看著對方挺直腰背的痛苦模樣,她默不作聲地起身走到近前,替對方不輕不重地按了按後背。
雖說當安玉晴的助手能賺不少錢,可連續七天的高強度工作還是不可避免地讓程曉蘭這個普通人的身體受到了損傷。
“不去找醫生看看嗎?他很厲害。”
前幾天,她同程曉蘭提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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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玉晴真的很厲害,隻要被他的手輕輕一搭,再嚴重的傷也能瞬間愈合。
程曉蘭的傷肯定也不在話下。
“算了吧。”
可程曉蘭卻是拒絕了她的提議,搖了搖頭,說道:“一旦用能力,他的身體就開始流血,平時治療其他病人就夠他忙了,我再去添亂,他要是流血流死了怎麼辦?”
“恩希雅,像你這樣體質異於常人的人可能不明白,失血過多,人是會死的。”
對啊……人如果流血流多了,是會死的。
和動物一樣。
那麼……那個人也會因為流血過多死掉嗎?
自此之後,恩希雅就沒再提過這樣的建議了。
現如今,再想到這件事,她不免有些擔憂地問道:“醫生今天流了好多血,還沒有好好休息。”
“……我們管不了,能做的也隻有幫幫忙罷了。”程曉蘭也沒有說什麼寬慰性質的話,剛一說完,對方便朝著她揮了揮手。
恩希雅一看,便心領神會地停下了捶擊的動作,又轉回被安玉晴打理地井井有條的辦公桌前,將注意力投注在了那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的座機前。
程曉蘭說的沒錯,他們能做的,也隻有幫幫忙而已。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像圍獵一樣,每個成員都各司其職,作用可大可小,但都共同組成了行動中的一環。
隻要一方稍有失誤,那麼就會變成獵物逃脫的突破口,讓行動宣告失敗。
恩希雅自認並非是什麼舉足輕重的人,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突破口,給安醫生添麻煩。
“行。”
小心翼翼地伸了伸腰,站在對麵的程曉蘭揉了揉掛著黑眼圈的眼睛,打了個哈欠說道:“那我先去樓下候著,他要是來電話了,你直接……”
叮零零,叮零零。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對方尚未說完的話,恩希雅迅速接起,靜靜聆聽起從對麵傳來的命令。
“兩個活人,五具屍體,一樓大廳。”
可出乎意料的是,從另一側傳來的聲音卻並不屬於安玉晴。
對方刻意壓低的沙啞嗓音讓恩希雅直皺眉頭,可她還是選擇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告知對方的命令:“程曉蘭,緊急,一樓大廳。”
說完,她便衝上前去,扛起對方,在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中踹開房門,飛速越過依舊人滿為患的走廊,從五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黑夜,可她的神色卻是沒有絲毫慌亂,腳尖輕點在醫院外牆凹凸不平的磚石上,她便如一身姿靈巧的舞者,平穩落在了醫院外麵的空地上,驚起了一隻幾乎融入黑夜的烏鴉。
放下因為高度落差而暈頭轉向的程曉蘭,她轉頭看向燈火通明的醫院大廳,一眼便鎖定了癱坐在地,正在被兩個麵具人扶起的安玉晴。
對方鮮血淋漓的模樣讓恩希雅再度想起了程曉蘭的話,她的呼吸驟然一滯,當即快步走上前去,也想上前攙扶對方。
“優先執行任務。”
可穿著黑色連帽衫的麵具人卻是製止了她的行為,抬手指向了那躺在擔架上,陷入重度昏迷的兩個人。
隨後,對方在她的注視下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塊柔軟的血紅色物件,將其緊緊按在了安玉晴的手心。
說來神奇,隻是一瞬之間,那如血肉般的事物便融入了安玉晴的掌心,幾乎被血液掩蓋的臉也隨之慢慢恢複了血色。
隻是雙眼依舊緊閉,看樣子應該是昏過去了。
見兩個麵具人將安玉晴架到了一旁的長椅上,恩希雅才放下心中的擔憂,轉身看向那兩個身著警察製服的身影。
粗略看去,一男一女。
可隻是匆匆跑了兩步,她便睜大眼睛,愣愣地看向那失了一條手臂,年歲稍長的女警察。
這個人她認識。
是曾經將她抓進警察局裡的女警察。
看著對方昏迷不醒的模樣,她沉默一瞬,看向另一側同樣緊閉雙眼,相貌卻更加年輕的男警察。
那人胸膛大開,新長的血肉尚還未完全融入這副軀體,看的恩希雅眉頭緊鎖。
雖然與女警察相比,這個男警察的傷勢看起來很輕,可她還是一眼就判斷出,這個男警察本該必死無疑。
心臟所在的位置在此之前應該是被整個洞穿了,又怎可能不死呢?
可那人的胸膛確實仍在起伏著,雖然微弱,卻恰好是對方活著的證明。
這樣的傷勢,她相信除了安醫生,沒有人可以治好了。
這人是誰?
抱著這點疑問,她看向那平攤在男警察身邊的證件。
其上的絕大部分信息都被可疑的絨毛與鮮血覆蓋了,可位於名字的一欄,卻還是清晰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那是兩個龍國字。
王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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