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指尖在青銅羅盤上劃出第七道靈能軌跡時,星艦的震顫突然變成了有規律的共鳴。主控室的合金牆壁上,那些原本用於加固的鈦合金紋路正沿著暗金色的軌跡亮起,像極了母親筆記裡記載的"周天星鬥陣"——那本該是隻存在於古籍中的防禦陣法,此刻卻在暗物質風暴的衝擊下,以星艦的骨架為陣基,悄然蘇醒。
"艦長,三號逃生艙的艙門被暗物質粒子腐蝕了!張叔他......"通訊器裡傳來新兵小王帶著哭腔的報告,話音未落便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吞沒。林燁攥緊羅盤,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羅盤中央的指針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旋轉,針尖劃過刻度的聲音在嗡鳴的艙室裡格外清晰,像是誰在用指甲輕叩時空的壁壘。
三年前在火星遺跡裡,他曾見過同樣的指針軌跡。當時那具嵌在赤鐵礦中的骸骨指尖,正握著半塊與這羅盤紋路完全吻合的青銅殘片,x光掃描顯示,殘片內部的微雕星圖與此刻主控台顯示的銀河係懸臂圖,隻差三個坐標點的偏差。而那三個坐標,此刻正被羅盤指針逐一點亮。
"嗡——"
羅盤突然浮升到半空,盤麵的二十八宿古紋開始滲出銀白色的光霧,在林燁麵前凝結成母親的虛影。她依舊穿著那件白色實驗服,鬢角的碎發被星風吹得揚起,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他從未見過的凝重:"小燁,還記得《周天秘錄》裡說的"三垣為鑰,四象為鎖"嗎?"
林燁喉頭發緊,說不出話。母親消失時他才十六歲,此刻隔著時空看到這熟悉的麵容,那些被強行壓下的記憶突然決堤——十歲那年在家族祠堂,母親也是這樣握著他的手,在羅盤上畫出第一筆靈能軌跡,說這是炎夏先祖傳下來的"歸航信標",無論走到宇宙的哪個角落,都能找到回家的路。可現在,家正在解體。
"左舷護盾徹底失效!暗物質已經開始滲透甲板!"輪機室的警報聲撕破虛影,母親的輪廓在亂流中劇烈晃動,她抬手指向林燁胸口:"星艦的靈能核心與你的血脈相連,羅盤指針指向的不是坐標,是......"
話音未落,主控室的艙門突然被一股巨力撞開。暗物質粒子像沸騰的墨汁湧進來,所過之處,合金地板瞬間氧化成灰褐色的粉末。林燁下意識地抬手擋在身前,卻見羅盤射出的銀霧突然形成一道環形屏障,將那些致命的粒子擋在三步之外。屏障內側,母親的虛影正將一枚晶瑩剔透的晶體按向羅盤中央的凹槽——那是三年前從火星骸骨胸腔裡取出的物件,當時檢測不出任何元素成分,此刻卻在接觸羅盤的瞬間迸發出太陽般的光芒。
"是血脈裡的星軌印記......"林燁終於明白過來。《周天秘錄》的殘頁裡記載著炎夏先祖的傳說,說每個人的血脈中都刻著屬於自己的星軌,當羅盤與印記共振時,便能打開穿越時空的"壁宿星門"。而母親此刻所做的,正是以那枚晶體為引,激活他血脈中的印記。
暗物質風暴的咆哮聲越來越近,星艦的外殼開始像紙片一樣卷曲。林燁看到屏障外站著幾個模糊的身影,其中一個舉著激光步槍的輪廓格外熟悉——是張叔,他脖頸處的暗物質侵蝕已經蔓延到下頜,卻仍在機械地扣動扳機,激光束撞在銀霧屏障上,隻激起一圈圈漣漪。
"壁宿星門開啟需要三分鐘,"母親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能量不穩,"星門另一端是銀河係旋臂的"天樞"節點,那裡有先祖留下的方舟艦隊。記住,暗星組織真正的目標不是我們,是......"
最後幾個字被劇烈的爆炸聲吞沒。林燁眼睜睜看著母親的虛影在衝擊波中化作漫天光點,而那枚晶體已經完全嵌入羅盤,盤麵上的二十八宿古紋此刻全部亮起,組成一幅完整的銀河係星圖。他的血脈像是被點燃了一般,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燙,那些流淌在血管裡的星軌印記正在蘇醒,與羅盤上的星圖形成完美的共振。
屏障外的暗物質粒子突然開始瘋狂地旋轉,形成一個黑色的漩渦。林燁知道,那是星門開啟前的時空扭曲。他最後看了一眼主控台上母親的照片,將羅盤緊緊按在胸口,轉身躍入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穿過星門的瞬間,林燁聽到了兩種聲音——一種是暗物質風暴撕碎星艦的轟鳴,另一種,是遙遠的宇宙深處傳來的、如同遠古鐘鳴般的羅盤共振聲。他知道,這不是結束。當壁宿星門在身後閉合時,新的星軌已經在他腳下展開,而那些隱藏在曆史塵埃裡的真相,終將在天樞節點的光芒中,露出真正的輪廓。
銀霧散儘時,林燁的靴底踏上了冰涼的金屬地麵。眼前是無數懸浮在空中的全息星圖,每一幅都標注著密密麻麻的坐標,而正中央的高台上,一塊與他手中羅盤材質相同的巨大青銅圓盤正在緩緩轉動,圓盤周圍,站著數十個穿著古老長袍的身影,他們的眼睛裡,都閃爍著與他血脈同源的星軌之光。
"少主,您終於回來了。"為首的老者躬身行禮,聲音裡帶著跨越千年的顫音,"先祖預言的"星軌歸位"之日,到了。"
林燁握緊手中的羅盤,感覺到血脈中的星軌與高台圓盤產生了更強的共振。他知道,從這一刻起,炎夏文明與暗星組織的終極對決,將在整個銀河係的注視下,拉開真正的序幕。而他腳下的方舟艦隊,正是先祖們為這一天準備了萬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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