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遠征軍憑借一次反攻與一次防禦作戰,累計重創日寇近四個師團的兵力,導致駐緬軍實際可戰兵力已不足五萬人。
這一局麵是東瀛絕對無法接受的。緬南是他們構築的“絕對防禦圈”關鍵一環,一旦內部被擊穿,整個防禦體係便將名存實亡。
內閣緊急召開會議,部分人主張收縮防線,放棄緬甸,將兵力集中於暹羅等地。但緬甸蘊藏著錫、鎢、鋅、鋁等多種戰略礦產,還有石油、天然氣以及大量棉花資源。
這些物資對日本戰爭機器至關重要:失去緬甸,飛機生產將受阻,石油供應更趨緊張,軍隊棉服六成原料及發射藥製造所需棉花也將無著落。放棄雖易,又該從何處彌補這一巨大缺口?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們麵前隻剩下唯一的選擇——增兵。即便心中萬般不願,即便兵源已極度緊張,東瀛也不得不從本土與其他戰場抽調兵力,再度投入緬南戰場。
壓力最終傳導至各地駐軍。為維持戰局不墜,多個戰區的部隊都被要求抽調兵力,國內預備役人員也被緊急征召。東瀛大本營決定組建一支十萬人的部隊,以應對華夏軍隊愈發凶猛的攻勢。
與此同時,橫山勇收到嚴正告誡:若戰事仍無實質性突破,便應果斷終止進攻。
然而戰火未歇。至26日天明,鬼子第8聯隊第3大隊成功占領常德城牆東南角。連日血戰後,常德外圍陣地陸續失守,鬼子從四麵逐步壓縮包圍圈,兵鋒直逼城牆腳下。
保衛戰由此進入殘酷的城牆爭奪階段。守軍依托預設機槍工事頑強阻擊,以迫擊炮火力壓製鬼子集群,步兵則手持花機關與斯登衝鋒槍迎頭反擊。
此時步槍已大多配屬二線部隊,一線廝殺全靠近戰火力支撐。餘師長深知,唯有以強韌反擊打垮日寇攻城決心,使其畏於巷戰,才能為最後的疏散行動爭取關鍵時間。
至此,戰局進入決勝關頭。橫山勇仍想爭取最後幾日,堅稱必能攻下常德;但陸軍方麵對常德本身並無興趣,反而嚴令其在三天內全麵撤軍。
黃軍長與孫軍長已聯手揮師勃固省。在此大局之下,一個華夏城池的得失,實在算不得什麼要緊事了。
進攻發起前,許久未見的孫軍長特意邀林譯小聚。二人把酒暢談,從昔日並肩作戰的往事,到一同受訓的經曆,再至近來戰局變化,言談甚歡。直至門外傳來通報,有人來訪。
來者正是此次擔任主攻矛頭的美械師師長唐基。此時他本應在前線推演攻勢,卻一臉愁容地出現在聚會之地,語帶懇切地向兩位長官求情。
“這是我師最後一點血脈……我並非畏戰,隻望二位能在關鍵時刻及時增援,免使我部拚光殆儘。”唐基語氣悲憤,儼然一副憂兵如子的將領模樣。
“行了!”林譯毫不客氣地打斷,“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景間都拿不下來,你們師也不必再帶這身美械了。交出裝備,回國整補吧。拿了裝備就是要打仗的。現在立刻回去準備!今晚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若再多說一句,彆怪我上報陳主任,到時候,這就是黨務問題了!”
孫軍長也沉下臉來:“我知道你與何長官有舊,但這一套在我這兒行不通。作戰計劃早已定下,林副軍長說得對,此事沒有商量餘地。出去,把你帶來的東西拿走。”
兩人將唐基轟走後,相對無言,心中對這支部隊已失望到極點。這些戰場上的“老混子”,實在太逍遙了些。固然他們此前也參加過戰鬥,可哪一支部隊沒打過仗?
已經配備了如此精良的裝備,每一仗卻還是打得如此狼狽,全憑硬拚,而且是不計代價地拚。絲毫不見戰術進步。這樣的指揮官,真該吃顆子彈。沒有裝備時可以靠精神,可這並非什麼硬仗,還隻靠精神?
“這不是個彆現象啊,仕民,如今普遍都是這樣,裝備上來了,打法卻依舊老套,實在令人頭疼。”孫軍長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沉重。
“扶民兄,這不是現象,是體製問題。八路軍每打一仗必做總結,他們輸不起,所以每戰必究,責任到人,深刻反思。他們裝備差,卻在戰術上從不吃虧。再看我們這兒,輸了就輸了,要麼一擼到底,要麼不了了之——這不是開玩笑嗎?”林譯抿了口酒,低聲應道。
“仕民,這話出你口入我耳,不要再說了。但理是這麼個理。也不知道有些人清高什麼,每次參謀部定了作戰計劃,執行起來總出幺蛾子,真是氣煞人。”
“罷了,不說這些,喝酒。”
二十七日,戰況愈烈。暫五師向常德西南門外的鬼子發起突襲,裡應外合,一舉殲滅敵一個中隊,隨即迅速轉入防禦,鞏固陣地。
與此同時,日寇第八聯隊一部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終於撕開城牆一角,突入城內。然而,他們尚未站穩腳跟,便落入170團的預設包圍圈。狹窄的街巷中,爆發慘烈的白刃近戰,鬼子甚至來不及挺起刺刀,便在華夏守軍密集的駁殼槍與衝鋒槍火力下被消滅。
無奈57師兵力捉襟見肘,防線多處被滲透。隨著戰鬥持續,越來越多的鬼子小隊從不同方向攀上並突破城牆,局勢一度危殆。
入夜後,餘師長果斷組織突擊隊,發動淩厲夜襲,經過一番血鬥,竟奇跡般地將失陷的城牆陣地再度奪回。
激戰一整天,鬼子除了在陣前留下六百多具屍體外,毫無進展。麵對近在咫尺卻始終無法完全占領的常德城,師團長焦灼萬分。
連番使用的毒氣彈也收效甚微。守軍似乎備有防毒麵具。戰報傳回,一股更危險的念頭在他心中醞釀:或許,是時候申請使用芥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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