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受再深的驚嚇,也能在幾日後好轉起來。
都說貴女端莊,宜室宜家。
但真要誕育子嗣,還是出身稍差些的女孩更合適。
隻可惜這都轉眼快要兩年,元慕還是沒能誕育下皇嗣。
或許跟早些年,暗裡吃過的寒藥有關。
元慕初入宮的時候,有位太醫受她蠱惑,曾為她暗裡提供過避子湯。
事發時元慕跪在紫微殿裡,一身雪衣,烏發披散。
她平靜坦然,承認了所有的事宜。
她受詔進宮的意義,就在於代替皇後生子。
誰也沒有想到,元慕背裡敢做出這樣的事。
但當所有人都以為元慕要徹底失寵的時候,皇帝卻沒有發落她,隻是處死了給她提供避子湯的太醫。
那可不是尋常的醫官,而是太皇太後還在世時就信重的人。
皇帝做儲君時,曾有一段時日危機,都是這位太醫給他暗中看的診。
這個太醫的人頭落地後,有些人為他悼念。
但更多的人無比清楚地認識到,新的機遇來了。
張院判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短短兩年,他便因善診治內疾和婦人疾病,扶雲直上,如今已坐上院判之位。
元慕每次不適,全都是他全權負責。
清寧宮裡的安神香和藥膳,也全由他經手。
皇帝偶爾手段狠了些,但大多數時候對元慕是疼愛的。
千金難求的雪涎香,舉世罕見的牡丹玉,還有清寧宮後方的天然熱泉。
使臣每每進獻上貢品,次次都是先送到這邊。
皇後宮裡都沒有的罕見物什,隻有這位會昭儀娘娘棄之如履。
美中不足的是,元慕就是沒有子嗣。
當初她其實沒喝過太多次避子湯,但那種東西到底傷身。
不過這種事情急不得。
比起子嗣,帝王的恩寵或許要更重要些。
掌管清寧宮事務的有四人,兩個嬤嬤和兩個內侍。
這才兩日的功夫,皇後那邊都派人來了四五回,變著法地要讓元慕過去。
管事的四人輪流去回絕。
張院判想都不用想,就能擬出元皇後西子捧心,又氣急敗壞的神態。
當初將幼妹強詔入宮時,元皇後應當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張院判譏笑地想,這或許就是引蛇入洞。
不過這就跟他沒關係了,他的身家榮華是放在元慕身上的。
早些給她調理好身子,生個皇子,才是最要緊的事。
連著飲了兩天苦藥,又紮過幾回針,元慕真的在第三天好轉起來。
她的燒也退了下來。
但大病初愈,她的神情還是懨懨的。
不過安生倒是安生了段日子。
元慕連著幾日都沒出宮,醒了就捧著書卷看,或是在窗邊安靜賞雪。
皇帝來看了她一回。
回京之後事情繁多,他一晚上就睡兩三個時辰。
就這樣也忙了數日。
等到再至清寧宮時,元慕已經完全好起來了。
她剛剛睡醒,小衣的細帶順著雪白渾圓的肩頭滑落,揉著眼眸坐起身,瞧著極是乖順。
皇帝躁鬱的心情驀地好了許多。
他少時就是寡欲之人,物欲淡漠,對男女事也沒什麼興致。
倒是養了元慕兩年後,方才漸漸體味到蓄個私寵的情調。
若不是她總想著忤逆他、背離他,跟著外間的男人走,或許會更好一些。
元慕午間常要休息,她沒想到皇帝會這時候過來,不由愣怔了片刻。
但很快被教養出的本能,就讓她做出了反應。
她性子其實沒那麼好,尤其是皇帝不在這邊的時候。
但他一回來,元慕就會斂著許多。
她不是多識時務的人,也不是多聰明的人。
隻不過疼了,自然就會乖順起來。
元慕伸開手臂,柔弱無骨地攀上皇帝的脖頸,任由他將她抱起來。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聲音輕和:“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元慕的燒早先就退了。
她乖柔地搖了搖頭:“沒有,陛下。”
元慕模樣清冷,有種出塵超世的美麗,總讓人想起天間皎月。
因此她露出這種嬌柔姿態時,也格外的動人。
“那就好。”皇帝碰了碰她的額頭。
他的姿態狀似溫和,但指節已經順著元慕的小腿向上,撩開了她的裙擺。
瞧見那鎏金銀印留下的痕跡時,皇帝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揉著那抹紅,聲音稍低:“怎麼不上藥?”
當時隻碰到了很輕的一下,如果上藥,很快就能好。
元慕的脖頸後仰,臉龐蘊著薄紅,略顯局促:“您沒應允……”
她眸裡水光晃動,有些楚楚可憐,隱約還有些委屈。
“朕不應允,你就不知道自己上藥嗎?”皇帝低笑一聲,“平時沒見你這樣膽小。”
元慕沒說話,隻是低下了眼眸。
長睫撲閃,像是蝶翅般振動。
皇帝撫了撫她的烏發,從暗格中取了藥,掰開她的膝,俯身親自給她上藥。
元慕靠坐在撥步床上,她怕疼,上藥也不情願。
寧願忍著,也常常不想處理傷處。
她的足心抵在皇帝的肩頭,柔膝被迫分開。
元慕並非是不諳世事的少女。
這樣的姿態,讓她身上很快就熱起來。
皇帝正在為元慕上藥,隻會比她更快意識到這一點。
他的眉眼放鬆,攬住她的細腰,聲音喑啞:“這三個月怎麼過的,嗯?”
元慕不肯回答,搖著頭想要躲。
但她越躲,皇帝就逼得越緊:“說話。”
元慕臉龐通紅,眼尾也熱得發燙。
然而就在兩人的唇都近到快碰到一處時,內侍匆匆來報:“啟稟陛下,皇後娘娘來探望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