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半月有餘。
李祁思的傷勢尚未完全痊愈,其內力已隻是恢複小半。
但他心中卻始終惦記著綿江城的種種事宜,難以安心靜養,反而對傷勢的恢複頗為不利。
便決定帶著長安回綿江城。
馬車駛出魔教所籠罩的範圍後,剛一進益州城,長安便敏銳地察覺到街道上的江湖人士異常多,這讓她心生疑慮。
“師兄,你看這街上的江湖人士如此之多,莫非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長安對著在前麵駕駛馬車的李祁思問道。
“我們先住店,那裡打聽消息容易吧。”
說罷,兩人便開始在城中尋找客棧。
但接連走訪了三家客棧,竟然都被告知沒有空房可供入住。經過一番周折,才總算在一家偏僻的客棧裡找到了兩間空房。
入住之後,長安站在樓上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樓下傳來的陣陣喧囂聲。
這些江湖人士之所以聚集在此,是因為武林盟主就魔教教眾四處抓人一事廣招天下豪傑,共同討伐赤魔教。
而此地,恰好是前往除魔大會的必經之路,因此才會有這麼多江湖人士途經這裡。
讓長安覺得可笑的是,她在外人口中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此次除魔大會牽頭人之一便是震江宗掌門林維藤。
這些人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如何將崔長安從魔教中解救出來,反而要召開一場可能持續兩三個月都無法結束的除魔大會。
當她聽到林濟北因為新娘被抓而悲痛欲絕,甚至想要提刀衝上魔教時卻不幸被人誤傷後,一把將客棧窗戶給關的嚴實。
與此同時,同樣聽到樓下那些話的李祁思,原本正靜靜地站在長安身旁擦拭著自己的匕首。
在聽到窗戶關閉的聲音之後,他抬頭看向長安問道:“師妹,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是去參加除魔大會,還是前往綿江城?”
若是不去綿江城,此次除魔大會聲勢浩大,想來那些德高望重的人也會願意庇護師妹。
“先回家,這些事也不是我能摻和了得。”
想也知道,若是她現身除魔大會,除了會引起幾分關注之外,也不有任何益處。
長安現在隻想先蟄伏起來,等自己的蝴蝶,亦或者其他的蠱能大成。
將樓下的紛擾都儘數摒除在外,長安在客棧一夜無夢,第二天便和李祁思將回綿江城的速度加快。
——
等到綿江城之後,長安先獨自回了杜家。
李祁思則是帶著長安的手書找上震江宗。
因林維藤以及林濟北皆去了除魔大會,林夫人隻得獨自招待李祁思。
“夫人,且看看這個。”
李祁思毫無廢話,直接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林夫人。
而林夫人落座後,本想要詢問長安的話也因李祁思所言未能說出口。
將信紙打開之後,她捏著信紙的手都在顫抖,激動看向李祁思說道:“安兒真的還活著?”
“林夫人可拿此信與師妹同林少俠的婚書對比,定是不會有錯。”
“那安兒也應當是我林家婦,如何就要,就要——”
她怎麼可能不認識崔長安的筆跡呢?她曾不知看過多少遍崔長安同小北來往的信件。
但想到那幾箱子已經被她視若己物的珠寶首飾,這幾日日日把玩的寶物。本已視作囊中之物,可如今就要被人帶回去,林夫人便接覺得陣陣心疼。
她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封信紙,低垂的眉眼間透露出狠厲之色。
隻恨眼前這人怎麼沒有死在魔教。
當她抬起頭來,看向李祁思時,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變得那副慈祥溫和的麵孔。
“我林家也有不少好藥,而且與神醫穀也有交情。安兒既然是我林家的兒媳,就理應在我府中養傷。人被你安置在了何處?”
李祁思早就認定在是師妹被掠走的事情上,林家絕對不清白。也不耐煩繼續聽林夫人那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
他毫不客氣地直接反駁道:“沒過門便算不得是林家婦,我上山時也聽聞你們上下都認定我師妹已經死在了魔教,但方才也沒聽你門下弟子說起有為我師妹立墓。”
林夫人聽到李祁思的這番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麵露羞惱之色。
她沉下聲音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兒和小北雖然是江湖兒女,但既然有婚約在身,又怎能不算數呢?”
“莫說我沒有這封師妹親筆所寫手書,便是以我是師父徒弟的身份,自當是長兄如父,也當做的了主。”
李祁思一臉嚴肅地說道,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讓人無法忽視。
林夫人見狀,強撐著氣勢,厲聲道:“李少俠,你這是要同我震江宗為敵嗎?”
這等威脅對李祁思來說毫無作用,他嘴角微揚,從懷中取出一塊玄鐵令放在桌子上。
“那震江宗是想與我血衣教為敵嗎?”
雖離得遠,但林夫人也認得血衣教弟子的令牌是何模樣。
因著兩家兒女的婚約,眼前人也是對她視同長輩,以至於讓她忘記李祁思和崔笙一樣是出自血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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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連忙改變口吻,推脫道:“我一婦道人家,又哪裡做得了主。李少俠且等我相公與小北從除魔大會回來,再上門商議可好?”
李祁思自然不會被林夫人的緩兵之計所迷惑,他直接問道:“難道林掌門帶著我師妹的嫁妝去了除魔大會不成?”
林夫人被李祁思這一問,頓時有些語塞,她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倒不是……”
“林夫人,我今日就要將師妹的嫁妝搬走,若是不能的話,那便休怪我無禮了,不念崔林兩家的情誼。”
“難道你還能強搶不行?”聽出李祁思不留餘地的話,林夫人厲聲問道。
“師妹曾給朝廷獻上去一半的身家。”
比起林夫人話裡話外暗示林維藤與林濟北去除魔大會是為長安,她做人師兄的不去出力,反而找上林家討要嫁妝有違道義。
這話讓林夫人毫無招架之力。
連江湖八大門派都不敢去同朝廷硬剛,震江宗又算得了哪根蔥啊!
——
長安自是不知李祁思在震江宗如何強硬的為她拿回嫁妝,此時的她剛剛從杜府的牆上重重地摔落下來。
要不是小七事先告訴她這處圍牆內不會有人出現,恐怕她甫一落地,就會被人逮個正著。
“唉,真懷念我還能飛簷走壁的日子啊。”
長安站起來後,一臉惋惜地感歎道。
“等你休養好了,飛簷走壁雖不行,但起碼能翻牆過來。”
“我還天天翻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