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很想說叫娘也沒用。
但未免之後再被打擾到,她還是正了正臉色,緩了緩開口道:“府上的夫子才學有限,等你下月初過縣試後,總歸是要請新夫子上門。倒不如去江州的盧夫子那裡念書,也不必糾結這些事情了。”
“江州盧夫子?”
“江州還有幾位能稱盧夫子。”
從江州策馬到京城需十日,正好把人支得遠遠的,幾年都回不來的那種。
“娘是想要我去觀瀾書院讀書?”
韓川在心裡衡量京城幾家有名的書院,也對也許能幸得盧夫子指點的觀瀾書院有了想法。
“當然不是,是讓你拜入盧夫子的名下。”
若隻是書院有名,光是老夫人就受不得韓川離京念書。
她還是很看重韓川這個長孫的。
見長安的眼神裡沒有半分玩笑,韓川眼睛猛然瞪大,先前被府裡瑣事攪得煩躁的心緒被這消息衝得一乾二淨。
但幾瞬後,他又被自知之明給拉回現實。
“盧夫子他每兩年才隻收觀瀾書院的五位學子在堂下,又怎會收我?”
他對通過縣試是手拿把掐,也自認是天資聰穎。
但三十年著書無數,教出五位狀元的盧夫子可不是誰都能拜師的。
非天資卓絕者不要,非心懷大義者不要,最重要的是非緣分不到者也不要。
而隻緣分一詞,何等飄渺。
“我自是有我的辦法,你隻管先考過縣試。”
韓川若是連縣試都不過的話,長安也羞於開口。
對上長安篤定的眼神,本應該絲毫不信的韓川心跳漏了一拍,也在心裡生出一點妄想。
那可是盧夫子!
大丈夫豈能著眼於後院。
“娘且在此安心修養,孩兒這就回去讀書。”
韓川目光亮得驚人,起身時更是袖擺掃過案幾,濺起幾點茶水。
等韓川快走到門口時,長安才出言提醒:“等你策馬回去,城內也落了門禁,先在此暫住一晚。”
韓川腳步一頓,臉上的急切褪了些,露出幾分懊惱。
“是孩兒魯莽了。”
“向學之心,何錯之有?”
目送韓川的背影消失後,長安看向身側的紙秋,吩咐道:送賀禮回府時,記得探聽清楚老爺身邊的那位究竟是何身份,以及她在府上都做了些什麼。”
雖暫時和她是打不著交道,但總得了解一二。
“是,奴婢記住了。”
看紙秋的眼神有些誤會,長安加重語氣再次說道:“記住是隻打聽,不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