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那人,最是在意什麼王府顏麵……
她扯了扯嘴角。
他是為了小墨,僅此而已。
“雲小姐!顧府來報,顧大人因‘濫用職權,徇私枉法’之嫌,已被停職,正在都察院挨審呢!”
顧晏塵?
那個把“清譽”二字刻在骨子裡的男人。
上次在船上,他護著小暖的樣子還挺像那麼回事。
可隨即,那封冰冷的退婚書就浮現在眼前。
嗬,政績罷了。
“雲小姐!慕容府的管家托人帶話,戶部和江南織造府聯手查稅,慕容家在京城的所有產業都被封了,公子他……自顧不暇!”
這消息反倒讓雲知夏輕笑出聲。
那家夥,藏的私房錢多著呢。
上次那幾麻袋的銀子,不就沒動他家的主產業?
救孩子,他肯定有轍。
但轉念一想,商人逐利,他圖的,無非是那點漕運的好處。
與此同時,碼頭。
蕭玨的暗衛和慕容熙的管家,在張叔的糖糕攤前大眼瞪小眼。
暗衛麵無表情,聲音邦邦硬:“王爺口諭,先送軍需貪墨的線索。小墨少爺需要這個扳倒裴硯之。”
慕容熙的管家皮笑肉不笑地頂回去:“我家公子說了,先送孩子們的安置點地圖。小暖小姐怕黑,得讓她安心。”
兩人正僵著,顧晏塵的下屬跟個鬼影似的冒出來,遞過一張紙條:“顧大人讓送這個。小墨在城西破廟。另外,大人讓我帶上這本粉色的繪本,說小暖會喜歡。”
靖王府。
書房裡,蕭玨煩躁地來回踱步。
小墨那小子,腦子隨我,凡事講證據,拿到東西肯定先去找顧晏塵的人。
等他把雲知夏救出來……
哼,回頭我就教他騎馬,讓那女人親眼看看,到底是誰的種,誰才是救她的關鍵!
城西破廟。
裴硯之派來的打手剛一腳踹開破門,小墨就讓小暖吹響了哨子。
尖銳的哨音劃破夜空。
“石頭,帶人躲進去!”
他指著顧晏塵早就標好的暗格,自己卻往前一步,衝著那夥人扯開嗓子大喊:“裴相爺的私鹽窩點在定國寺地窖!我知道!”
那幫打手果然腦子不夠用,一聽這個,立馬掉頭,呼啦啦全衝著定國寺去了。
那裡,蕭玨的暗衛早就等著了。
大理寺,天牢。
雲知夏從袖口裡抖出幾顆蒲公英,又從牆角摳下點乾艾草,拿手心搓碎了泡進水碗裡,一口喝乾。
蒲公英清熱,艾草驅寒。
這野地裡救命的法子,比等牢裡那餿飯強。
一個姓李的公公來“探望”她,據說是裴硯之的心腹。
“雲小姐,招了吧。隻要你認下是靖王主使,相爺保你和孩子一條命。”
雲知夏裝出副虛弱的樣子,咳得撕心裂肺。
“我……我記不清了……得……得看看賬冊……”
李公公果然湊了過來。
就那麼一瞬間,一片沾了蒲公英汁的賬冊碎紙,無聲無息地貼在了他的袖口上。
蒲公英汁要是碰上“牽機引”的殘毒,會變成紫色。
而李公公的袖子上,恰好就有裴硯之官袍上那股子毒粉味兒。
她看著李公公遠去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
裴硯之,你派來的人,正好替我把罪證親自送進宮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