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至此,曹操隻覺得念頭通達,手中酒器隨手往身旁一扔,起身朝著羊耽而拜,道。
“叔稷教訓得極是,操確實不該在家中虛度光陰,沉溺酒水,應時刻關注時勢,尋求機會才是。”
“孟德有此一念,當浮一大白。”
羊耽笑著道了句,將手中還拿著的酒水一飲而儘,然後看著兩手空空的曹操,補充了一句。
“不過孟德就莫要再喝了,醉酒誤事,醉酒誤事。”
說罷,羊耽看著那灑落在地的瓜果,一時不免覺得浪費,又俯身一一給撿了起來。
曹操見狀,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跟著一起蹲了下來,合二人之力,不過是頃刻間就將瓜果又都撿回到桌案。
隨著兩人再度落座對視了一眼,莫名的齊齊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聽著屋內傳出的笑聲,守在門外的曹洪可謂是滿臉疑惑,覺得大兄與泰山公子之間的相處還真是夠怪的。
在笑罷過後,羊耽方才接著說道。
“因此,耽此番匆匆離去,既是另有要事,也是在催促孟德該早早行動,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
曹操一捋短髯,同樣也能感受到那種緊迫感。
王芬之事,隻會是世家對朝廷進行試探的一個開始。
兼之這幾年來各地爆發的叛亂起義也是越來越多,甚至西涼方向的羌亂也遲遲沒能平息。
如此內憂外患之下,天子又是終日沉迷於酒池肉林,確實是亂世之象。
“隻是不久前操方才辭了東郡太守一職,縱使有心返回官場,卻也還需一個合適的契機,不知叔稷可有一言教我?”
“我且問孟德一個問題,孟德以為亂世之中,以何為重?”羊耽反問了一句。
曹操起身,負手來回踱步思索了起來。
名聲?
錢糧?
官位?
最後,曹操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兵權!”
“然也。”
羊耽也是點頭附和,道。
“亂世首重兵權,即便孟德一時辭了東郡太守一職也是無妨,畢竟東郡距離洛陽不過八百裡,也無有什麼叛亂,養兵多有不便。”
曹操心中一動,眯著眼,毫不避諱地問道。“那以叔稷之見,該當如何取得兵權?”
這一問,讓羊耽為之沉默了一陣。
換做是荀攸在此,即便智力遠在羊耽之上,也未必能絕對準確地摸清時代的脈絡。
可來自於後世的視角,卻是讓此時的羊耽擁有無與倫比的大局觀。
因此,這一題,羊耽還當真有答案。
羊耽所猶豫的,卻是要不要為曹操解惑,給曹操指出一條明路來。
而在片刻後,羊耽豎起著三根手指,道。
“當今天下紛亂,以我之見有三個去處能讓孟德取得兵權,以應對亂世之象。”
曹操連忙坐到了羊耽的身旁,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道。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