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群有著共同目標的群體,一個挨著一個緊密相連,最終形成了一個穩固的正三角形。
希裡安不知曉這標誌代表的意義,更不知這麵旗幟的來曆,考慮到是努恩的收藏物,以及其與沸劍間的聯係。
他還是將旗幟小心折疊了起來,裝進了包裹裡。
希裡安又仔細搜索了一遍武庫室,彈藥、匕首、魂髓……取走了所有可以利用的物資。
之後,希裡安返回了二層小屋,他沒有打開提姆與米克的房間,而是將房門鎖死,令回憶永遠塵封其中。
到了自己的房間後,希裡安快速整理了一下房間,將書籍資料等整齊地塞進書櫃中。
希裡安取出一份筆記,翻開其中的某一頁,上麵畫著兩個潦草的圖案。
第一個圖案是展翅的黑鴉,該圖案來自於努恩講述氏族往事時的描述。
作為陽葵氏族的死敵,本該毀滅的死兆氏族再度歸來。
希裡安明白努恩最後的祝福,與其說是過上自己想要的人生,倒不如說,告誡希裡安不必繼承氏族的仇恨。
可希裡安怎麼能忍受仇敵尚存於世呢?
第二個圖案來自於塔尼亞的斷臂,一隻由淩亂線條構成的漆黑利爪。
希裡安不是這場無光之夜唯一的幸存者,那個名為塔尼亞的女人,在所謂的惡孽之力下,消失於灰霧之中。
這些名為惡孽的存在,似乎在進行某場紛爭……希裡安並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他隻想殺光這些參與進白崖鎮慘劇的存在。
希裡安一邊在筆記上寫寫畫畫,一邊用低沉沙啞的語氣說道。
“你是逃回赫爾城了嗎?塔尼亞。”
翻起下一頁,一道銜尾蛇的圖案映入眼中。
銜尾蛇之印。
這道刺青印記,不僅與希裡安的身世息息相關,它賦予了希裡安強大的賜福作為助力。
起初的一段時間裡,希裡安對這印記又愛又怕,懷疑自己正是因它而“穿越”。
至於現在……
希裡安已經不在乎這股力量究竟來自於何處,又抱有什麼樣的目的了。
“無論你是誰……願我們合作愉快。”
希裡安拿起了一張黑白的合影,把它夾進筆記中。
檢查了一番摩托車的情況後,希裡安來到了客廳。
往日的熱鬨不再,有的隻是清冷與壓抑。
餐桌上,一份吃剩下的糖漿鬆餅擺在那。
就和往常一樣,希裡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這一次他的身邊沒有了提姆與米克,也沒有艾娃和自己閒聊著趣事。
希裡安切下變硬的鬆餅與凝固的糖漿,大塊大塊地將它們塞入口中。
令人發膩的甜味,絲毫無法洗去希裡安喉間的苦意。
他吃的很慢,咽的更慢,像是有一堆釘子卡在嗓子裡。
本以為清晨時,已經是自己最後一次流淚了,可現在,眼瞳還是忍不住地濕潤起來。
“真好吃啊……”
希裡後悔不已,為什麼沒有及時讓提姆與米克品嘗一下。
一塊接著一塊……直到希裡安吃下最後一塊。
看著空蕩蕩的盤子,希裡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再也吃不到艾娃做的早餐了。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某一刻突然起身,雷厲風行地跨上了摩托,最後看了一眼這座自己生活多年的白崖鎮。
“彆擔心,各位。”
希裡安頭也不回地說道。
“總有人要為這裡的血債,償還代價。”
摩托車發出一陣轟鳴,載著希裡安逃出了白崖鎮,將尾隨而至的黑夜遠遠地甩在身後。
疾馳的狂風中,希裡安放聲怒吼。
……
城邦曆434年,希裡安離開了生活近十年的白崖鎮,朝著彙流之城·赫爾出發。
他的仇恨像一根鏽釘,紮進時間的血管裡,讓回憶潰爛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