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高中,栗知心裡也認定了必須要好好學習這事兒。
生物課於她而言不難,以前會選政治是因為警校能夠提前批。
但警察根本就不是她真正喜歡的職業,還害死了弟弟......
上課鈴聲響起後,栗知悄悄從書包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放到江朔野的手邊,對上少年冷到毫無溫度的眸子,她小聲說:“這是早上我等你的時候,在門口小賣鋪買的。”
然而江朔野卻不為所動,隻是斂了下眼睫,看著棒棒糖的包裝。
這個突然強勢闖到他身邊連個理由也不說的女孩兒還以為他是覺得棒棒糖有毒才不肯收下,所以她碎碎念叨著:“你相信我吧,我是個好人。”
“因為人支出,性本善。”
哪裡來的狗屁歪理。
江朔野勾了勾唇角,小拇指側麵剛碰到那枚棒棒糖時。
栗知又從書包側麵的袋子裡掏出一把,分給了前後左右的同學。
她心想,兒子和周圍同學相處不融洽的話,那做媽的就有義務用錢賄賂。
江朔野沉默地看著一切,等栗知分完了糖後,他將自己桌上那枚用手一撇,還給了她,語氣寒冷:“我不吃甜的。”
早上的課帶著天然的催眠神力。
雖然學校現在不分什麼尖子班之類的,但六班是老師默認的差生班,不僅成績差,紀律也一般,有些老師隻要學生不乾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出來,看到有人睡覺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栗知大概翻了下自己的教材,還好,遺忘的不是很多。
她聽了一會兒才有些犯困,無意間轉過頭,看到了朝著她的方向側睡的江朔野。
他黑色衛衣的領口有些歪斜,露出了半截鎖骨。臉上皮膚白皙,隱約可見青色蜿蜒的血管,與額前漆黑碎發在眉骨下投出的陰影形成鮮明對比。
背後窗戶的陽光很刺眼。
大概是覺得不太舒服,江朔野無意識地皺了皺眉,纖密的睫毛輕輕震顫著。
栗知舉起了自己的手,擋在江朔野眼睛的上方,好讓陽光繞開。
她不自覺地咬緊著自己的嘴唇,不明白這樣一個少年未來怎麼就成了殺人犯。
恰在此時,江朔野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如冰刃般直射。
栗知被嚇了一跳,她發誓她絕對是想收回自己的手的,放下時卻“啪”的一聲打在了江朔野的臉頰上。
周遭聽到動靜聲的同學紛紛回頭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栗知委屈地道著歉。
剩下的半節課時間,栗知都在想到底應該怎樣和江朔野拉近關係,又不知道他喜歡一些什麼話題,不如鼓勵他去考公?
或者以防江同學不感興趣,她早上出門前還特地從爸爸的書架上拿了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一天給他科普一頁也不錯。
隻要思想正確了,在偉大的黨的引領下,就絕對不會走上歪路。
栗知真心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一下課,她就迫不及待地問:“江同學,或許你未來想考公嗎?要不要我提前給你補習一些相關考題?”
“你知不知道蚊子其實有22顆牙齒,33+33這道題目,如果出現在常識題裡應該答66,如果出現在類比推理題中應該答88。”
“但如果是申論題,33是國家,33是人民,我們要爭做99,要以最大程度與黨和人民方向一致!”
江朔野拿著水杯站起身,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咽了回去。
他走出教室,栗知也跟著一起,“你彆覺得題目變態,考公就是這樣的,隻要經過努力,就能嘗到放棄的甜頭。”
栗知喋喋不休地說著,突然間,鼻梁撞到了一堵硬牆似的。
她吃痛,摸了摸,一抬眼才發現是江朔野轉過身,冷白的臉龐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壓迫感,他低聲說:“這裡是男衛生間。”
但也就除了衛生間以外,栗知不跟著,其他地方,江朔野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在食堂吃飯時,幾乎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哇塞,這個番茄炒雞蛋本來就這麼好吃的嗎?”
“話說回來了,李白就沒有吃過番茄,因為番茄在明朝才傳入我國。”
江朔野低頭看了眼隔三差五就一樣的飯菜,沒有說話。
下午體育課,體育老師讓全班同學一起玩躲避球。
栗知看到了昨天晚上放學的時候,那個小混混在和旁邊人咬著耳朵說些什麼,下一秒,一隻又臟又沉的球就向江朔野砸了過來。
江朔野原本側個身就能躲開。
忽然間,栗知朝著他的方向撲了過來。
那枚在空中高速旋轉著的球直直對準了她的後腦勺。
江朔野隻能將栗知拉到自己的懷裡,然後抬起胳膊肘,擋了一下球的襲擊。
“呲——”
塵土飛揚,球在一旁沙坑裡留下一道重重的印記。
栗知隻感覺到,她被一抹撲鼻而來的淡淡洗衣液香味所包裹。
一抬起頭,她的額頭恰好蹭到了江朔野的嘴唇。
看著懷中少女撲扇著的纖長睫毛,江朔野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忽略著一條手臂蔓延到心臟的酸麻感。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
栗知眉頭緊皺著,上前關心道:“怎麼了,我不是拍開球了嗎,球還是撞到你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你的臉在紅?”栗知又問,都快懷疑剛才那個小混混丟過來的是燒紅的鐵球了。
眼前少年深深地瞥了她一眼,然後走開了。
栗知則是若有所思。
怪不得兒子一天到晚都陰沉著臉呢,誰在學校天天被欺負能開心?
她首先不能讓江朔野身體受傷,然後再解開他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