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玨:“……”劉玨咻一下跑遠了,背對著劉病已狼吞虎咽起來,不行,休想用湯糊滿他的嘴。
劉病已突然心情變好,走之前揚聲道:“等父皇下了朝,接玨兒去宣室殿,先練半個時辰的字,之後想做什麼我們再商討!”
……
偏殿,許平君耐心地給長子分析皇帝為什麼會生氣:“父皇覺得你要理解他,和他站在一處,儘管不認同,卻也不能開口說出來。”
母後向來是最溫柔的,劉奭聽著不禁委屈。
正想同她抱怨,許平君認真道:“父皇是在維護你的弟弟啊,奭兒應當支持他不是嗎?”
劉奭原本就賭著氣,現在竟連母後都這般講!
他握緊拳頭,隻覺全世界都不理解他,他不是不讚同父皇維護弟弟,而是偏偏為何要用那樣的手段?!
他硬邦邦道:“母後,我要去讀書了。”
許平君溫柔的神色漸漸隱去,最後歎了口氣:“去吧。”
她看著長子的背影,按下心頭的隱憂,看到外邊的膳桌空無一人:“玨兒呢?”
“殿下正在空地上揮舞小木劍呢,奴婢覺得,都可以給殿下請個武師傅了。”
許平君失笑:“才幾歲的年紀,陛下不讓他天天習字,還能讓他天天習武不成?”
……
今日的朝會,看似表麵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等到大司馬霍禹出列,大聲請求陛下處死皇次子的時候,宣室殿“轟”地一聲,炸了!
丞相魏相似笑非笑,禦史大夫丙吉搖了搖頭,張安世閉上眼,覺得霍禹實在愚不可及。
等到霍氏的子弟、擁躉一一上前附和,連京兆尹趙廣漢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霍家人這是瘋了不成?
劉病已臉色陰沉,廢了好大勁兒才沒有學劉邦腳踹朝臣。
他再也不裝了,敲了敲扶手,堂而皇之地道:“大司馬的綬帶、印信還沒到位吧。朕看你也不需要了,既如此,今日朝會你也無需參加,來人,送大司馬回府!”
迎著霍禹不可置信的目光,披甲武士一擁而上,將霍禹“溫柔”地請了出去。
作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趕出宣室殿的漢朝大司馬,霍禹頭發亂糟糟的,腦袋一片漿糊。
等他狼狽地回到府中,聽聞皇帝在朝堂進行一連串動作,無一不是為了打壓霍氏,清算的意圖昭然若揭,他慌了,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怒火。
皇帝他怎麼敢?!
他雖然當了大司馬,可宮中一直沒有把大司馬的綬帶印信交給他。沒有這兩樣東西,便是名不正言不順,霍禹還以為皇帝是忘記了,沒想到人家是故意的!
霍禹怒發衝冠,在前廳不停地咆哮,聽到動靜的霍顯出來,一迭聲地問他怎麼了。
霍禹鼻腔裡直噴粗氣,還是一旁的侍從低聲回答了她。
霍顯大驚失色,很快恢複鎮定:“怎麼可能?快,快給我準備進宮的儀仗,我要去問問成君,陛下對成君那麼好……”
話音未落,霍山霍雲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作為霍禹的弟弟,他們在朝中各有要職,一個是尚書令,隔三岔五跑去皇家園林打獵,一個是領兵的將軍,至今沒有見到過麾下的士兵。
霍山氣憤道:“霍恩嘲笑皇次子也就罷了,陛下生氣也是應有之理,可陛下不是砍了那些仆從出氣了麼?為何要這般趕儘殺絕?”
霍雲罵罵咧咧:“不知從哪傳出的謠言,說當年皇後被下毒,竟是我們霍家人乾的,簡直荒謬!”
兄弟三人一齊痛罵了起來,霍顯皺眉看著他們,忽然道:“是我乾的。”
罵聲好像按了暫停鍵,霍禹僵硬地扭頭:“你說什麼?”
霍顯沒好氣地說:“是我乾的,我讓女醫給皇後下毒,沒想到皇後什麼事都沒有,還好皇次子的嗓子被毒啞,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霍禹:“……”
霍山:“……”
霍雲:“……”
霍雲嚇暈了過去,霍禹和霍山完全傻了。
完了,完了,這是要滅族的罪過呀,他們和當今天子有著殺妻之仇,害子之恨,這是區區貶官能抹消的嗎?
霍禹怒吼一聲:“你為什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