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我撕下衣角想給他包紮。
他搖頭拒絕：“不重要。你怎麼進去的？”
我簡單描述了殉葬坑和鏡麵的事，但省略了看到的那些幻象——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張起靈聽完眉頭緊鎖，拉著我快速穿過一條狹窄的隧道。
“青銅樹正在蘇醒。”他邊走邊說，“影響範圍越來越大。外麵已經過去兩天了。”
“什麼？”我震驚地停下腳步，“我在那裡頂多待了幾小時！”
“鏡內時間流速不同。”他繼續前進，“解雨臣和胖子在沼澤邊緣等我們。”
我想起幻象中看到的解雨臣，胃部一陣絞痛。但現在不是質疑的時候，我們得先逃出這個鬼地方。
隧道儘頭是一處斷崖，下方十幾米處是湍急的地下河。張起靈從背包裡取出繩索固定好，示意我先下。就在我握住繩子的瞬間，整條隧道突然劇烈震動，頂部的石塊開始崩塌！
“快走！”張起靈推了我一把。
我順著繩子飛速下滑，碎石如雨點般砸在周圍。剛降到一半，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張起靈所在的平台塌了！他縱身一躍，在半空中抓住繩子，強大的衝力差點把我也拽下去。
我們驚險地降落到河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河水突然暴漲！渾濁的水流中夾雜著無數青銅碎片，像刀片一樣旋轉。張起靈拽著我向高處逃去，但水位上漲的速度遠超預期。
“那邊！”我指向河對岸一塊突出的岩石，那裡有個黑漆漆的洞口。
我們跳入洶湧的河水中，拚命向對岸遊去。青銅碎片不斷劃過身體，留下一道道血痕。就在快要力竭時，張起靈托著我推向岩石邊緣，我勉強抓住凸起處爬了上去，然後轉身去拉他——
一個巨浪打來，張起靈瞬間被衝出去十幾米！
“小哥！”我絕望地大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根青銅枝椏突然從岩壁伸出，精準地卷住張起靈的手臂，將他拽向岸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張起靈自己爬上岸才回過神。
“青銅樹......在幫你？”我難以置信地問。
張起靈看著已經縮回岩壁的青銅枝椏，眼神複雜：“不，是在幫它自己。”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蛇紋，“它需要鑰匙。”
我們濕漉漉地鑽進新發現的洞口，裡麵是條向上的天然隧道。走了約半小時，前方出現亮光。出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擋，撥開後刺目的陽光讓我們同時眯起眼。
適應光線後，我認出了這是瑤寨後山的一處隱蔽洞穴。遠處的寨子籠罩在詭異的青色霧氣中，靜得可怕。更令人不安的是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青銅色，雲層間不時閃過青白色的閃電。
“其他人呢？”我問。
張起靈指向東南方向的一片樹林：“營地在那裡。但首先......”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在鏡裡看到了什麼？”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直接刺入我的大腦。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陳文錦，汪教授，還有......一場實驗。他們用張家人的血激活青銅樹。”
張起靈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手指微微鬆開了些：“還有呢？”
“我還看到......“我咽了口唾沫，”解雨臣。他和一群人站在一起，青銅樹的枝椏刺入他們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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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遠處傳來奇怪的轟鳴聲，像是某種巨型機械正在啟動。
“時間不多了。”張起靈最終說道，鬆開我的手腕，“青銅樹即將完成蘇醒。我們需要決定——是阻止它，還是利用它。”
“利用？”我皺眉，“什麼意思？”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我另一隻手中緊握的青銅碎片：“上麵的倒計時還剩多少？”
我低頭查看，數字讓我心頭一緊：“15小時27分......等等，剛剛還是71小時！”
“鏡內時間流速不同。”張起靈轉身向樹林走去，“青銅樹正在加速蘇醒。很快，整個蛇沼區域都會變成鏡內世界的一部分。”
我追上他：“那我們該怎麼阻止它？”
張起靈停下腳步，陽光透過青銅色的雲層，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詭異的光影：“不是阻止，是控製。”他看向我手腕上的蛇紋，“而你，就是控製它的鑰匙。”
樹林深處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是胖子慣用的信號。張起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我隱蔽前進。穿過最後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簡易營地隱藏在林中空地上。胖子正焦急地來回踱步，解雨臣則坐在一塊石頭上檢查地圖。看到我們出現，胖子差點喊出聲，被解雨臣一個眼神製止。
“操！你們倆嚇死老子了！”胖子衝過來，先給了張起靈一拳當然被輕鬆躲開），然後一把抱住我，"三天！你們他媽消失了整整三天！"
我愣住了：“三天？但我在鏡裡最多待了幾小時......”
“鏡內時間流速不同。”解雨臣走過來，重複了張起靈的話，但眼神卻落在我手腕的蛇紋上，“看來你已經接觸到核心了。”
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我下意識後退半步，突然注意到解雨臣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裡——就像幻象中那些被青銅枝椏刺入後頸的人一樣。
張起靈不動聲色地站到我和解雨臣之間：“計劃有變。青銅樹加速蘇醒了，我們隻剩不到十五小時。”
“足夠完成準備了。”解雨臣微笑，那笑容讓我後背發涼，“吳邪，歡迎歸隊。現在，是時候告訴你關於"鑰匙"的全部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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