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嗎……”麵對鼬淩厲的質問,麵麻的聲音帶著一種捉摸不定的悠緩,“……誰知道呢。也許是蓄謀已久,也可能隻是一時興起吧。”
這種模棱兩可、近乎戲謔的態度,比直接的否認更讓鼬感到不安和憤怒。
“不過,最大的原因,大概還是‘不爽’吧。”
夜風吹過,卷起幾片沾染了血腥氣的落葉。
“僅僅因為對少數個體的失望,就要將數百名與此毫無瓜葛的無辜生命統統拉入黃泉……”麵麻的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還自以為是地認為這是唯一‘正確’的選擇,是必要的犧牲……”
“簡直傲慢的令人作嘔啊,宇智波鼬。”
“你要在這上麵指責我嗎?!”鼬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拔高,“但是,將宇智波一族‘滅掉’的人,是你才對吧,【燼】!我們有過約定!”
當她聽到麵麻說出“無辜生命”時,心中充滿了不解甚至荒謬感。她親眼看見了——族地裡四處倒伏的“屍體”,彌漫的濃重血腥味,這一切都在證明滅族已經完成。
她甚至懷疑麵麻是否在故意欺騙她,但她“看到”的結果毋庸置疑。
鼬並不知道,那些逼真的死亡,不過是難以分辨的生物贗品。
然而,此刻鼬已經沒有心思再與麵麻進行這場無休止的辯論和糾纏了。
沒時間了……
她的預想中,佐月已經快要到達父母昏迷的地點了!
如果讓佐月發現父母沒有死……如果憎恨不夠深刻……沒有開啟寫輪眼……
那麼所有的犧牲,所有的罪孽,豈不是都失去了意義?!
恐慌纏繞住她的心臟,她絕不能讓計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我的要求很簡單。不許對宇智波族長和他夫人下手。”
鼬的瞳孔微微顫動,但還未等她消化這個指令,麵麻的下一句話讓她如遭雷擊。
“還有,那個孩子…叫佐月對吧?”提到這個名字時,麵具下的聲線似乎有極其細微、難以察覺的變化,“她被你擅自拉入這個殘酷的計劃…不許你再對她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如果說剛才隻是不解,那麼此刻,鼬的心中瞬間被驚疑填滿,甚至生出一絲荒謬感。
【燼】的首領……在關心佐月?!他怎麼會知道佐月?又為什麼要特意保護她?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和所有算計。一個以恐怖實力震懾忍界、意圖不明的神秘組織首領,竟然會對她的妹妹表現出一種近乎……維護的態度?
“那個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是叫【月讀】吧。”
平淡的陳述句,卻讓鼬的血液幾乎凍結。
“什麼?!你為什麼會知道?!”她失聲驚呼,她從未對外人提過名字和效果。
“這就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情了。”麵麻打斷她,“除了不許動宇智波富嶽和宇智波美琴,我再說一次,不許對佐月使用那個【月讀】的瞳術……”
他微微停頓,周遭的空氣因接下來的話語而凝固,降溫。
“……我這個人,要是決定做一件事情,可是非常,非常偏執的。”
冰冷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死死纏繞住鼬,讓她呼吸都為之一窒。
“要是你敢做出這兩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麵麻的聲音低沉下去,“下一次,那個忍術……就不會僅僅落在木葉外麵無人荒野了。”
冷汗瞬間從鼬的額角滑落,與血淚混合在一起。
【大螺旋輪虞】
那個僅僅一擊就能將大地化為虛無、擁有毀滅整個木葉力量的恐怖忍術!這個威脅,沉重到讓她無法承受。
“宇智波鼬,”麵麻最後說道,“我的要求,總不至於讓你覺得……值得拉上整個木葉一起陪葬吧?”
話音剛落,鼬的眼前一花,麵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原地。
隻留下宇智波鼬獨自站在清冷的月光和臉上的血腥氣中。
她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帶來尖銳的疼痛。然而,所有的憤怒、不甘和掙紮,最終都化為了無力的虛脫。拳頭緩緩鬆開,無力地垂落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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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風刮過佐月的臉頰,帶著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氣。她死死抓著鳴人的手,幾乎是憑借本能拖著他向前狂奔。
周圍的景象如同噩夢的碎片般掠過——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族徽,卻倒伏著一個個脖頸開裂,眼眶空洞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