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不能看……
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隻盯著前方——家的方向。隻有那裡,還殘存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
終於,在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肺部如同火燒般疼痛時,她的視野儘頭出現了那兩個匍匐在地、無比熟悉的身影——
深色的宇智波族服,母親散落的黑色長發,父親寬闊卻此刻毫無生氣的背影……
“……那是……?!”
佐月的腳步猛地頓住劇烈的奔跑驟然停止,讓她一陣眩暈。
呼吸瞬間變得無比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她死死攥著鳴人的那隻手變得像鐵鉗一樣緊。
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彙聚成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
恐懼,再一次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
她站在那裡,雙腿如同灌了鉛,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半分。她害怕,害怕走過去,親眼確認那個她根本無法承受的結果。
動啊……快動啊!
她在心裡瘋狂地呐喊,命令著自己不爭氣的身體。但極致的恐懼讓她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抗拒,抗拒去麵對那可能到來的、徹底毀滅性的現實。
她害怕。
害怕看到的,是和來時路上那些倒下的族人一樣……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的、冰冷的、再也不會回應她的父母。
“爸爸……媽媽……”
突然,一陣格外陰冷的風毫無征兆地卷過死寂的街道,佐月被這陣風吹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顫抖著睜開雙眼時,瞳孔開始顫抖。
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佇立在那裡,恰好擋在了她父母倒下的軀體之前。
佐月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劇烈地搏動幾乎要撞碎她的肋骨。是凶手!這個身影……很可能就是製造了這片地獄的元凶!
她的身體先於思考做出了反應,雙腿不受控製地向後踉蹌了兩步。
然而,下一個瞬間,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本能驅使著她——用自己尚且稚嫩嬌小的身軀,死死地將鳴人護在了身後。
那個人影動了。
緩緩地、一步步地從那片濃稠的陰影裡踱出。清冷的月光一點點照亮了來者的麵容。
首先映入佐月眼簾的是熟悉的裝扮,然後是垂落肩頭的黑色長發,最後……
是那張她無比熟悉、此刻甚至能帶來安全感的——姐姐宇智波鼬的臉龐。
“姐……姐……?”
佐月幾乎是嗚咽著吐出這個稱呼,高度緊繃的神經像是驟然斷裂的弓弦,心中猛地一鬆,巨大的委屈和恐慌如同決堤般湧上,幾乎讓她癱軟下去。
她慌亂地想要尋求答案,以至於完全忽略了那雙平日裡溫柔或是嚴厲的黑眸,此刻卻盈滿了她從未見過的,足以凍結血液的冰冷。
“姐姐!……爸爸和媽媽……還有大家……到底發生了什……”
她的問話戛然而止。
“小心!”
鳴人的驚呼聲在她耳邊響起!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粗暴地向旁邊撲倒!
嗖——!
一道冰冷的寒光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畔呼嘯而過。
砰的一聲悶響,兩人重重摔倒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佐月茫然地抬起頭,正好看到鳴人撐在她上方,一縷金色的發絲被削斷,緩緩飄落。
而在他臉頰靠近耳朵的地方,一道細細的血痕正清晰地浮現出來,殷紅的血珠迅速滲出,彙聚成一道刺目的血流,沿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誒?”
佐月的大腦一片空白,瞳孔失焦地凝視著鳴人臉上那道鮮紅的傷口,無法理解那是什麼。那溫熱的,代表著傷害與背叛的紅色,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猛地撬開了她因恐懼而封閉的感知。
她僵硬地、一寸寸地轉過頭,視線越過鳴人的肩膀,再次投向那個她稱之為姐姐的身影。
月光下,宇智波鼬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她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裡麵找不到一絲往日的溫情,隻剩下宛如看待死物般的極致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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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內容寫的比想象中多!所以遲到了……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