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補上的。
薑馨月卻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從他身邊平靜地走過,自顧自翻出乾淨的衣服。
邊穿邊滴水,濕漉漉的發絲貼在肩頭,連頭發都懶得擦。
尚闕捏著柔軟的毛巾。
薑馨月靜靜地坐著,沒有躲開,也沒有說話。
感受到她的默許,他才敢悄悄鬆了一口氣。
頭發乾得差不多了,尚闕卻忽然跪了下來,雙膝重重磕在地板上。
他低下頭,額頭輕輕貼上她的膝蓋。
“雌主,我錯了……您罰我吧。”
薑馨月怔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都沒怪你,事情早就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些。
“你也不是自願的,我懂。”
當兵的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是刻進骨子裡的本能。
違背上級指令的,早就該被踢出去。
尚闕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背後不知熬過了多少個日夜,經曆了多少次生死考驗。
忠誠與服從,早已融入他的血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
而她呢?
說到底,不過是個外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苛責?
她自己都從未真心實意地對待過誰,從不曾毫無保留地交付過信任與情感,又憑什麼奢望彆人能全心全意地為自己赴湯蹈火?
“行了,起來吧。”
她輕聲道,伸手想扶他。
可尚闕紋絲不動。
下一秒,他猛地拔出腰間的配槍。
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
“砰!”
一聲巨響在房間裡炸開,震得空氣都在顫動。
“雌主,我的罪,得用命來還。”
薑馨月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猛地一揪。
“你瘋了?!”
她幾乎是撲過去的,想要按住他胸口的傷口。
可他身子一偏,敏捷地避開了她的手。
緊接著,又是“砰”的一聲,槍口轉向自己的左臂,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著,卻忽然笑了,笑得眼睛都泛起了淚光:“原來……你那時候,也是這麼疼的啊……”
淚水滑落臉頰,他哽咽著繼續說:“我連自己的雌主都護不住,還談什麼指揮官?你身上每一道傷疤,都是因我而起。我不配做你的人,更不配站在你身邊。”
“彆說了!”
薑馨月厲聲打斷,眼眶已經紅了。
她直接跨坐在他腿上,雙手死死壓住他手臂上的傷口。
鮮血順著指縫不斷滲出,染紅了她的掌心。
另一隻手迅速打開光腦,聲音急促得幾乎發抖。
“李懷興!叫醫生!馬上過來!立刻!”
最先衝進來的是信隳。
他剛推開門,一眼看到屋裡的情形,整個人僵在原地,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
他猛地轉身背對外麵,結結巴巴地說:“你們……這大白天的……怎麼……”
小家夥尾巴原本還興奮地搖晃著。
可下一秒,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鑽入鼻腔。
他猛地回頭,看見尚闕滿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差點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坐下去。
“雌主!您……您開槍打尚大哥了?!”
“你放什麼屁!”
薑馨月咬牙切齒,怒吼出聲。
“趕緊叫醫生!愣著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