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棉球擦過患兒頭皮時,阿紮提突然一把按住吳桐手腕:“等等!創口周圍還有碎發!”
“在無菌領域內,微生物活動已被抑製。”吳桐手下不停,淡淡說道。
他轉身拿起一套巨大的金屬支架,那東西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套刑具,在阿紮提驚恐的目光中,他把朱雄英的腦袋硬生生架了上去!
U形卡扣慢慢收緊,三枚釘子死死安裝固定在朱雄英的頭上!
“這多疼啊!”阿紮提看得嘴唇發顫。
吳桐白了他一眼:“深度麻醉狀態,他什麼也覺察不到。”
架穩朱雄英的頭顱後,吳桐拿起手術刀,給阿紮提左右一指:“這些是需要用到的開顱器械,一會你來負責傳遞器械,我說什麼就遞什麼。”
阿紮提看到案上擺著整套精鋼器械,光芒照來璀璨奪目,那雪亮的拋光,簡直比月亮更耀眼!
“第一個,吸引器。”吳桐低喝,阿紮提慌忙抓起銀色管狀器械,畢竟這個看起來最像。
管口對準出血點,負壓裝置立即將刀下血液吸入透明儲液罐,隨著皮瓣剝離,漸漸暴露出乳白色的顱骨。
“看著儲液罐,出血超過50毫升……就是這個刻度線,到了就提醒我。”吳桐說著抄起顱骨鑽:“我要開窗了!”
“開窗?要通風嗎……”
顱骨鑽發出尖銳嘯叫,極速旋轉著貼近白花花的顱骨,阿紮提這時才明白,吳桐原來是要在朱雄英腦袋上開個窗!
鎢鋼鑽頭在顳骨上磨出青煙,濃重的骨粉味讓他莫名想起燒牛骨的焦香。
鑽頭停轉,吳桐拿起骨膜剝離器,輕輕取下拇指蓋大小的骨瓣。
“雙極電凝……就那個長得像鑷子的東西。”吳桐伸手,阿紮提連忙遞上鑷子狀的器械。
這時可以看到,在硬腦膜表麵,破裂的腦膜中動脈正隨著心跳搏動性出血。
吳桐給鑷子通電,鑷尖輕觸血管斷端,細微的電弧瞬間將破口燒結。
當剪刀劃開硬腦膜時,阿紮提倒抽冷氣——暗紅血腫像毒蘑菇般從腦組織表麵隆起。
“拿著腦壓板,輕輕抬起額葉。”吳桐指揮著,他眨了眨眼,係統隨即切換,為他眼前換上顯微視覺。
在高倍鏡的輔助下,吳桐一點點將血腫與腦回間的粘連逐層分離。
“注意吸引。”吳桐話音未落,阿紮提已經操控吸引管,精準抵住滲血點——他的上手速度簡直比科班出身的護士還快。
顯微鏡下,吳桐用雙極電凝鑷,精準封閉破裂的橋靜脈。
阿紮提看著鑷尖跳動的藍色電弧,突然發現患兒腳趾輕微抽動:“阿達西!他的腳!”
“正常神經反射,不用擔心。”吳桐將明膠海綿填入止血區:“準備人工硬腦膜修補材料……算了我自己來吧。”
鈦金止血夾閉合最後一處滲血點時,殿外悠悠傳來五更鼓響。
吳桐用可吸收線縫合硬腦膜,骨瓣複位後,用微型鈦板固定。
當縫合器在頭皮上走完最後一針,朱雄英的睫毛忽然顫動了幾下,如將醒的蝴蝶。
“成了。”
【恭喜宿主完成大型開顱手術診療處理,且患者為曆史重要人物,請密切關注曆史修正率,獎勵生命時間+900h】
“靜脈通道維持甘露醇脫水。”吳桐扯下染血手套,把一瓶液體扔進阿紮提懷裡:“每兩個時辰記錄瞳孔變化。”
“可這裡麵有結晶……”阿紮提晃晃手裡的藥瓶,略微渾濁的液體裡,幾簇水晶般生長的針狀結晶發出細碎的嘩啦聲。
“放懷裡暖暖,結晶自然就消失了。”
阿紮提哦了一聲,他抓起剩下的繃帶,低聲問道:“這個能送我麼?撒馬爾罕的醫生都用麻布包紮……”
“拿去吧。”吳桐的聲音傳來時,他已經收攏無菌領域,走到門外。
然而。
令他沒想到的是。
站在門口迎接自己的,不是朱元璋,不是朱標,也不是馬皇後。
而是……朱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