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頭一聲高喝。
門後,戰戰兢兢,畏手畏腳的,走進來兩個年輕人。
看到這兩個年輕人,孫建伍的臉上,就是一愣。
老王“哼”的一聲,扭過頭,不再看著這群人,眼神兒飄向了窗外。
李哥雖然也是一臉怒氣,但是礙著這幾個人,是宋金海領來的,也沒表現出什麼。
隻是對著門口站著的宋金海,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讓媳婦兒,去給宋金海搬椅子。
那姓張的老頭,見這倆人進了屋。
繃著臉,對著他們又是一句怒喝:
“你們兩個小王八犢子,衝著你張叔,還有你們單位幾個哥哥、姐姐麵前,給我跪下!”
老頭話音一落。
這兩人一聽,雖是滿腦子的不情願。
但也還是規規矩矩地,雙腿一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二人,二兩不用多說。
估計各位看官,也都猜到了他們是誰。
對。
他們就是先前勾搭二林,配合二林手下,從化肥廠倉庫裡偷走包裝袋,然後在縣郊磚瓦廠,看見孫建伍他們和二林打起來,倉皇逃跑的麻子和金小六。
老張頭看著麻子,金小六跪下。也沒著急拽他們起來,而是假裝一臉疑惑不解,故作無知的呆萌模樣。
他皺起眉頭,手托著腮幫,擺出一副莫名其妙,又很焦慮的表情。
“不是我說,老張大哥、嫂子還有金大姐。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讓兩個孩子,這就下跪磕頭,是不是有點早了?”
那姓張老哥這裡為了和老張頭區分,二兩就把他寫為張老哥)
那姓張老哥一聽,看了宋金海一眼。
他希望宋金海能當個和事佬,調色板,幫他說說好話。
可宋金海,壓根兒就像沒看見,老頭眼神兒一樣。
而是,轉過身,奔著病床上坐著的,老王就走過去。
一看宋金海也不搭理自己,這張老哥一跺腳。
“唉!老弟,這都啥時候了,你就彆開什麼玩笑了。我和你嫂子,還有小金妹子。我們領著這倆小畜生,給你和你徒弟賠罪來了。”
老張頭假裝一愣。
“賠罪?賠什麼罪?我知道了,老哥你是因為小六、張強他們上次在浴池趴窗戶,偷看人家老娘們兒洗澡,讓我發現的事兒吧?”
說著,老張頭扭頭一瞅宋金海,又說道:
“老宋,這倆孩子,上回看人家老娘們兒洗澡,你們保衛科,不是已經處理了嗎?”
宋金海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
捂著肚子,宋金海他心說,老張頭啊,老張頭,你個老王八蛋!人家明明找你,你又把皮球踢我這兒了。這一幫老的老,小的小,找你乾嘛,你不知道嗎?
見宋金海沒回答,老張頭又冷下臉,略做思考。
想了一會兒,他一拍腦門兒,好像幡然醒悟似的。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因為他們幾個,上回在鍋爐房,除了打了我,還揍我徒弟,小伍子的事兒吧?這個老哥,你放心,我這老棺材瓤子也是欠揍,一把歲數了,還他媽淨管閒事。你說他們年輕人打打鬨鬨的,我這老雞吧登,跟著瞎摻合什麼?這不你家張強、小六給我一嘴巴子,打我,都打出記性了。”
跪在地上的麻子張強)和金小六,一聽老張頭這麼說,趕緊直呼大爺冤枉。
“張叔,張大爺,我們倆沒打你,打你的是劉文光。”
小六她媽,金大姐,不等小六說完。
對著小六,上去就是猛抽一個大嘴巴子。
打完以後,小六他媽嗚嗚大哭。
金大姐揉著眼淚邊哭邊罵: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畜生,小六,你要活活氣死我嗎?”
麻子他爹,張老哥也是氣的不輕。
抬腿一腳就踹倒了,還在小六旁邊跪著的麻子。
“我操尼瑪!我他媽踹死你!我以為你就是偷編織袋,這點兒破事兒,弄了半天,你還偷看人家女澡堂子。你個小王八犢子!說!你都看見了什麼?”
哎呦我操!
眾人皆驚。
然後都偷偷地,豎起了大拇指
“…”
……
“十三房,你們乾什麼呢?是要上天還是拆房子?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一個個讓人攮的,像蜂窩煤似的,還這麼精神!”
夜班護士一把推開病房門。
當她看見屋裡,連站帶跪的一幫人的時候。
眉毛一立,小臉一拉。
“這乾哈呢都是?這麼多人,趕集啊?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吵吵把火,劈裡撲嚨地,不知道影響人休息啊?看視,就撒楞地,看完就抓緊時間走。24床孫建伍,一會兒八點半,還有一針青黴素,屁針!”
說罷,這小護士一轉身,使勁關上了門。
護士一走,孫建伍聽說晚上還有針。
當時身上一哆嗦,忙把自己的手,從柳春梅的手中抽出,然後習慣性的捂著自己屁股。
柳春梅看他這樣,十分不解。
趕忙溫柔地問道:
“怎麼了伍哥?你屁股上也有傷嗎?用不用我去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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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建伍那臉,又像個猴子屁股一樣。
“…”
丁子看著這一屋子的人,無奈地笑了笑。
隨後坐起身來,對著還在看熱鬨的兩個兄弟,說道:
“還看啥呢,你們倆扶我起來,我要去趟廁所。”
喊了幾遍,這兩人才聽見。
趕忙攙扶起了丁子,往門口走。
剛走到門口,丁子看了一眼,還在啃著蘋果的小東子說:
“小老弟,走啊,陪丁子哥尿尿去。”
丁子邊說,邊向小東子嘰咕眼睛。
雖然不太情願,小東子放下蘋果,撅著小嘴兒,跟著丁子一起走出了病房。
“丁哥,你說咱們不在屋待著,出來乾什麼?”
丁子的手下兄弟問。
丁子讓兄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狠抽了一口,緩緩說道:
“那是人家化肥廠,自己家的家事。咱們都是外人,在那場合,待著不好。”
小東子聽了,也是點了點頭,然後委屈地問道:
“那你出來尿尿,有這倆哥陪你,你讓我出來乾哈?”
丁子眉頭一立。
“讓你出來乾哈?我尿尿,讓你給我把著!”
小東子看著丁子褲襠,欲哭無淚。
見丁子幾人出去,老張頭看著滿屋的人,對著張老哥就說:
“老哥哥,現在沒有外人了。這屋裡,又都是咱們本單位的職工。除了我徒弟和他對象,估計老哥,你也都認識。你們這是又是打兒子,又是跪下要磕頭的,整的我真是腦袋都大了。老哥,你就把話說明白,你們來這兒,到底啥意思。”
那張老哥,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嘲地,說了一聲“家門不幸”後。看著丁子和小東子留下的空床,讓他媳婦兒,拉著小六他先媽坐下。
自己也在丁子的床邊,坐好後,就讓跪在地上的麻子、小六主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