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安看到了沈從冕發的每一條信息,但他還是沒有回沈從冕的電話,他不想他的冕叔在他和秦盛之間為難,也不知道回了電話到底該說什麼。
他和顧琛的事不能說,秦陳兩家退親的事他知道,沒必要說,而他捐助福利院的事情已經被發現,沒什麼好說的。
他不想回了電話還是一如往常地聽他的冕叔表達擔憂,說他如何不放心自己,如何牽掛自己,而他再假笑著一句句回著沒事,告訴他不用擔心。
總是這樣,他厭倦了,他今天很累,沒力氣應對了。
這邊的謝清時也是一樣,饒是身邊的裴硯南擔心的話從頭說到了尾,他也不開口說話。
眼看都過了飯點,對方都沒有動作,裴硯南最後說了一句:我下樓做飯,就沉著臉出了門。
……
秦家
最近,宋景辭為了能及時知道秦陳聯姻的消息,一直都沒在外麵住過。
他從西側宋初曼精心準備的屋子換到了東側臨湖的房,因為東側的屋子窗外正對秦予安總愛去的玻璃花房。
每天清晨六點,花匠會推著玫瑰車經過鵝卵石小徑,他也會趴在窗邊想象秦予安看到這些花的心情。
此刻他跪在波斯地毯上,唇瓣正摩挲著秦予安遺留下的照片,照片裡秦予安鎖骨處晃動的銀鏈,掛著枚刻著“h.j”的婚戒。
旁邊則是穿著一襲白裙的安倦,是秦予安將兩張照片合成的。
宋初曼上樓去給他送牛奶,正好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麵——她的兒子垂眸親吻著秦予安的側臉,指尖還摩挲著照片邊緣,仿佛觸碰的是真人肌膚。
這無疑讓她確定了宋景辭被秦予安迷惑了的事實。
牛奶杯在掌心燙得發疼,她用力推開房門,“宋景辭!”
瓷杯砸在地毯上,乳白色液體濺上他的褲腳。
“母親連敲門都不會了嗎?”
屋裡的人沒有一絲被撞破的窘迫,反而淡定地撿起照片,用袖口擦去奶漬。
“你是瘋了嗎,宋景辭?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看到對方一臉不以為意,宋初曼氣得渾身發抖,精心保養的指甲摳進他的肩膀。
“知道啊,就是看上他了而已。”
宋景辭慢條斯理用絲綢手帕包好照片,那是他當時接秦予安回秦家時從他衣服口袋順走的。
染著玫瑰香的手帕裹住相紙時,他嗅到殘留的玫瑰味——和那日車中,秦予安推開他時袖口掠過的氣息一模一樣。
“我們兩個又沒什麼血緣關係,喜歡他既不犯法也不違背人倫……”
他拉長語調,從茶幾底下摸出瓶威士忌,琥珀色酒液突然對瓶灌了一口。
“所以實在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生氣?”抬眼時帶著混不吝的笑。
“喜歡他?”宋初曼暴怒,扯著他的領帶把人拽到自己麵前,尖利的笑聲混著窗外烏鴉的哀鳴,“世界上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得喜歡秦予安那個小賤種?”
“你還知道他是安倦的兒子,是你未來接手秦氏財團最大的競爭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