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把家產全都給她?她算什麼東西!一個外姓人罷了!”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前腳還在嘲諷沈翠芬沒人疼沒人愛,後腳就聽到了如此驚人的決定。
就連沈翠芬自己也愣住了。
她壓根沒想到,陸啟明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她。
這些地產田契,是陸家幾代積累下來的財富,價值難以估量。
而陸啟明竟毫不猶豫地全部交到了她手中。
當初照顧他,不過是因為看他可憐,沒圖任何回報。
那時他病重臥床,咳嗽不止,渾身無力。
她每日煎藥喂飯,端屎端尿,從無怨言。
不是為了討好誰,也不是為了謀取什麼,隻是出於人性最基本的良善。
陸中平也急了,跳起來喊:“爺爺!你亂說什麼啊!”
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搶走了命根子。
“全給了沈翠芬,我拿什麼娶木香?你還想不想抱重孫子了?”
要是一分錢沒有,沈翠芬能把他們全家掃地出門!
這念頭一起,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沒有錢,他在村裡抬不起頭;沒有錢,木香家肯定不會答應婚事。
陸中和急得直冒汗,生怕爺爺說的是真的。
他站在角落裡,雙手不停地搓著手心,汗水浸濕了衣袖。
他還盤算著,等周文娟家出了彩禮,他就上門提親,早點把人娶進門。
可現在,一切美夢都要破滅了嗎?
可現在倒好,地沒了,房也沒了,娶媳婦的錢從哪來?
這下可全完了。
田地是他祖上傳下來的命根子,房子是辛辛苦苦蓋起來的安身之所。
他本來指望靠這些家當說門親事,娶個能過日子的媳婦,將來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可眼下,什麼都沒了,連立足之地都成了奢望。
他站在原地,雙手攥得死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在來回打轉。
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此刻他有點後悔,早知道早上就不該簽那份斷親書。
要是當時再冷靜一點,哪怕多想一分鐘也好啊!
他不該被一時的利益衝昏頭腦,就把血脈親情割得乾乾淨淨。
斷親書一旦簽下,就意味著他不再是陸家的人,不受陸家庇護,也不再享有任何繼承權。
他本以為隻是走個過場,誰知道陸啟明動了真格。
現在呢?
身份被一腳踢開,名字從族譜上抹去,連住一晚的資格都沒有了。
“爸!你剛才是不是說胡話?房子田地全給沈翠芬?你腦子清醒嗎?”
路衛東的聲音幾乎撕裂了喉嚨,滿是不可置信。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陸啟明。
房子和田地,那是陸家幾代人的積蓄,怎麼能一句話就送給外人?
而且還是送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
這簡直荒謬至極!
正大夥兒震驚的時候,路衛東總算跌跌撞撞地回來了。
他一路跑得急,腳步踉蹌,身子歪斜,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額頭滿是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顧不得擦,也顧不上整理衣衫,一門心思隻想趕緊趕回來,親眼看看事情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剛才在路上聽到的傳聞,已經讓他心如刀絞。
若真是那樣,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這一路,他下麵疼得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