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牛文海定定盯著林聲年，一字一句說：“那個孩子，當年我們帶走的時候就是氣絕的，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牛文海頓了頓：“我多麼希望有機會，能親自帶著他來見你，可惜，你永遠都見不到了，小姐是不會原諒你的。”
牛文海的情緒瞬間讓林聲年破防。
他啞著聲音，氣焰也明顯消散無蹤，點點頭：“今晚打擾了。”
轉身離去時，他的背影竟顯得有些佝僂。
等確認林聲年走遠，牛文海立刻癱坐在椅子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老天爺，我這輩子沒說過這麼累的謊。”
馬博良擦了擦汗濕的手心：“牛哥，你剛才是怎麼知道要提前布置這一切的？”
“直覺。”牛文海苦笑，“當林聲年問出那個問題時，我就知道書陳兄一定編了個彌天大謊。”他望向窗外的月色，“隻是沒想到，他會選擇這個最危險的謊言。”
叢家西廂房，劉龍羽坐立不安地等待著消息。吳賽飛已經被安置在隔壁房間休息，那個神秘的龍族小男孩則被叢書陳帶去了密室。
“主人，喝點水吧。”吱吱遞上一杯茶，卻被劉龍羽無意中打翻。
“對不起，我……”劉龍羽彎腰去撿碎片，手指被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滲出，在月光下竟泛著淡淡的金芒。
叢書陳推門而入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快步上前，用帕子按住劉龍羽的傷口：“小心些，你千萬不要受傷。”
“林聲年他……”
“放心，牛文海應付得很好。”叢書陳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他們甚至準備了一幅你‘母親’的畫像。”
劉龍羽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但隨即又被新的疑問占據：“那個小男孩真的是龍族後裔嗎？宇文家為什麼要抓他？”
叢書陳的表情變得凝重：“他應該是宇文家在龍翼峽穀發現的一個龍蛋，不知道怎麼孵化出來了，估計是想通過這個最後的龍裔獻祭，打開龍脈寶藏。”
“獻祭？”劉龍羽感到一陣惡寒，“就像他們當年對我母親做的那樣？”
叢書陳猛地抬頭：“誰告訴你這些的？”
“沒人告訴我，但我能感覺到。”劉龍羽指著自己的心口，“每次提到母親，這裡就像被火燒一樣痛。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連林家都……”
“清雅是被利用的。”叢書陳的聲音沙啞，“她以為自己在執行正義，卻不知那是個陷阱。”他望向窗外的星空，“龍族覆滅那晚，她才發現真相，但已經太遲了。”
劉龍羽感到一陣眩暈，無數碎片般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現——燃燒的宮殿、女人的哭聲、還有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金色眼睛……
“所以我的眼睛……”
“來自你父親，最後的龍族龍主。”叢書陳輕聲道，“清雅在最後一刻將你送出了龍域，自己卻……”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這場危險的對話。班哥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大少爺！宇文家帶了好多人突襲了我們的後山！他們說我們窩藏龍族奸細，要進來搜查！”
叢書陳臉色驟變：“果然來了。”他轉向劉龍羽，“帶那個孩子從密道走，去劉家找牛文海！”
“可密道不是已經……”
“還有一條，隻有我知道。”叢書陳快速寫下幾個字塞給劉龍羽，“把這個給牛文海看，他會明白。”
劉龍羽剛要離開，卻又轉身：“義父，您呢？”
叢書陳拔出佩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我要讓宇文良知道，叢家不是好惹的。”
當劉龍羽抱著熟睡的龍族男孩衝入密道時，身後已經傳來打鬥聲。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叢書陳站在庭院中央，劍指蒼穹，周身環繞著淡藍色的電弧——那是龍族特有的防禦結界。
密道潮濕陰暗，男孩在劉龍羽懷中不安地扭動。他的額頭上隱約浮現出細小的鱗片紋路，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熒光。
“彆怕，我們很快就能安全了。”劉龍羽輕聲安慰，卻不知道這話是在對男孩說，還是對自己說。
密道的儘頭是一口枯井。當劉龍羽推開偽裝的井壁時，第一縷晨光正刺破雲層。遠處，叢家宅邸的方向升起滾滾濃煙。
男孩突然醒了，他用金色的眼睛直視劉龍羽：“大哥哥，你身上有王的氣息。”
劉龍羽心頭一震：“你說什麼？”
“你的心裡，住著一條龍。”男孩天真地說，“和我爸爸一樣。”
劉龍羽還未來得及追問，前方樹林中突然閃出十幾道黑影。為首的正是昨晚逃走的王伯，他陰森地笑著：“小雜種，這次看你還往哪跑！”
劉龍羽將男孩護在身後，胸口的龍精石開始發燙。就在他準備拚死一搏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宇文家的狗，也敢動我劉家的人？”
牛文海帶著二十名精銳護衛從樹林中走出，馬博良手持一柄奇異的長弓，箭尖直指王伯的咽喉。
王伯臉色大變：“牛文海！你竟敢……”
“我敢的事情多了。”牛文海冷笑一聲，轉向劉龍羽，“小子，把那個紙條給我看看。”
劉龍羽遞過紙條，牛文海掃了一眼，突然放聲大笑：“好個叢書陳，連這步都算到了！”他大手一揮，“給我拿下這些宇文家的走狗！一個不留！”
混戰中，劉龍羽護著龍族男孩退到安全地帶。他無意中瞥見那張紙條上的內容，隻有簡單的一行字：
“保護好劉龍羽。”
混戰中的箭矢擦過劉龍羽的臉頰，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痕。血珠順著下頜滑落，滴在胸前的龍精石上。石頭突然發出刺目的金光，將周圍的空氣都染成了琥珀色。
“這是......”劉龍羽低頭看去，隻見龍精石如同活物般蠕動，漸漸融入他的血肉。一股灼熱的力量從胸口炸開，順著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主人！你的眼睛！”吱吱驚恐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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