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五那天,林家門口的老槐樹上掛起了紅布。
林英係著粗布圍裙站在豬圈前,手裡的殺豬刀磨得鋥亮,刀麵映出她冷峻的臉。
她呼出的氣在刀鋒前凝成白霧,又散開。
“頭豬出欄!”她話音剛落,圈裡的黑豬“嗷”地叫了一聲——這是她特意留的最肥的那頭,足有一百來斤,比孫老六成天吹噓的“山豬王”還壯實。
放血、褪毛、剖膛,動作快得像道影子。
刀刃劃過皮肉的“嗤啦”聲、熱水潑在豬身上的“滋”響、內臟滑出的悶響,混著村民的低語,在雪地裡織成一張聲音的網。
村民們擠在院門口,連李桂蘭都扶著門框往外看——她咳血的毛病被林英用空間裡的藥材養得輕了,此刻眼裡閃著水光。
當林英把分割好的豬肉碼在長條凳上時,空氣裡飄起了血腥味,卻沒人覺得腥——那是油潤的、帶著熱氣的香,肥肉在冷風中微微顫動,滲出晶瑩的油珠,落在雪地上“嗤”地冒起白煙。
“裡脊留自家,五花給王嬸和我娘。”林英拿起秤砣,金屬的涼意貼上指尖,“剩下的按工分賣。誰幫割過豬草、挑過水,三斤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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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投機倒把!”孫老六突然衝進來,皮帽子歪在腦後,臉上青筋跳動,“隊裡還沒說許不許私人養豬!”
林英放下刀,刀尖在雪地上劃出道白痕,像一道無聲的判決。
“孫叔,您家豬圈呢?”她抬眼笑,聲音清亮如冰裂,“我這豬吃的是野菜,拉的是肥,您要是覺得我錯了……”她指了指牆角的空木盆,盆底還殘留著幾根稻草,“把您家野豬崽子拉出來比比?”
孫老六的臉漲得像豬肝,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他甩袖要走,又忍不住回頭瞥了眼條凳上的五花肉——油花在雪地裡凝著,紅是紅白是白,紋理分明,比他去年打野豬分的肉鮮亮十倍。
那香氣鑽進鼻腔,勾得胃裡一陣抽搐。
除夕前夜,林家的煙囪最先冒出濃煙。
林招娣搬著小板凳坐在灶前添柴,鍋裡的豬肉燉得咕嘟響,湯泡翻滾,香氣裹著白霧往天上躥,半村的人都扒著窗戶嗅,鼻尖凍紅也不肯進屋。
林英在院門口掛臘腸,陳默舉著油燈給她照著,燈影裡他的眼鏡片閃著光:“我畫了規劃圖。”他從懷裡掏出張紙,紙角已被體溫焐熱,“集體養殖場,豬圈、兔棚、雞舍都標好了位置。”
林英接過圖紙。
宣紙上的線條細得像針腳,連排水溝的走向都標著“深一尺,斜度五度”。
她指尖拂過那墨跡未乾的“靠山屯養殖合作社”幾個字——是陳默的筆跡,帶著墨香,還有一點他掌心的餘溫。
陳默的耳尖紅了。
他望著院外的雪,月光把雪地照得亮堂堂的,遠處傳來孫老六家的動靜。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見“哐當”一聲,像是鐵鍬砸在凍土上——老獵戶到底還是動工搭豬圈了。
“姐,我尿急!”林小栓裹著棉襖從屋裡跑出來,凍得直蹦躂,腳踩在雪上咯吱響,“我去茅房!”
林英應了聲,抬頭看天。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躲進雲裡,風突然大了,卷著雪粒子打在臉上像小冰碴,刺得皮膚生疼。
她裹緊圍巾,聽見遠處的山梁傳來低嚎——不是狼,倒像是風灌進岩縫的聲音,嗚咽著在山脊上回蕩。
“小栓,快點回來!”她喊了一嗓子,目光掃過院牆上掛著的臘腸。
油亮的肉在風裡晃,投下晃動的影子,像一串紅亮的小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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