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誰喊了句“英子說得對!“,掌聲像山崩似的炸開來。
老栓舉著木牌衝進人堆,“全活“兩個字被拋得老高;
馬三炮把豬肉往老周腳邊一扔,豬皮上的血蹭臟了他的新皮鞋。
陳默站在人群最後麵,手心裡的搪瓷缸被捂得發燙。
缸身刻著的“守你千山不悔“是他在鐵匠鋪蹲了半宿,讓老張頭用鑿子一下下鏨的。
缸底那勺野蜂蜜是他前天淩晨摸上鷹嘴崖,被蜂子蟄得眼皮腫成核桃才掏來的——林英曾說,小時候最饞崖頂野蜂釀的蜜。
他擠到林英身邊時,她正被村民圍著摸豬鬃刷。
他沒說話,隻把搪瓷缸往她手裡一塞。
林英指尖剛碰到缸身,就頓住了——這紋路,是陳默編刀鞘時磨出的繭子刻出來的。
她掀開缸蓋,蜂蜜的甜香混著鬆脂味湧出來,恍惚回到那年春天,他跟著她進山,摔了七八個跟頭也要給她摘野莓。
“我......我今早用山泉水涮過三遍。“陳默耳尖紅得要滴血,推眼鏡的手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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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
第一口是豬場消毒水的苦,第二口是藥田晨露的涼,第三口,突然漫開蜜的甜……
原來陳默在缸底鋪了層野蜂蜜,等水慢慢洇下去。
林英抬眼,陳默正盯著她沾了豬毛的袖口,喉結動了動。
林英把蜂蜜小心收進衣襟,那裡貼著玉墜,寒潭的水紋在皮膚下輕輕晃。
她又喝了一口,這次嘗到的是陳默遞來的溫茶,帶著他常用的皂角香。
夜飯時分,林英家的土坯房裡擠滿了人。
老孫頭叼著旱煙袋,煙鍋子在炕桌上敲得咚咚響:“我琢磨著,藥田裡的九心蓮殘葉彆扔,摻豬食裡能增膘。“
馬三炮拍著胸脯:“晾房我都看好了,東頭那間破倉房,我帶人三宿就能改成臘腸架子!“
小滿捧著個油印的賬本模板,手指在“加工費“那一欄點了又點:“嬸子們納鞋底都記工分,殺豬褪毛也該算。“
林英在牆上掛了張獸皮,用炭筆勾出輪廓。“明年,“她筆尖戳在“山貨加工廠“幾個字上,“肉、藥、蜜三線並行。“
話音剛落,頸間的玉墜突然發燙,她摸了摸,寒潭底的人影這回沒再沉默,聲音像山澗破冰:“根續了......山活了......“
她推開窗,月光漫過龍脊嶺,山影裡似乎有什麼在動,像是爹的獵裝角,又像是風卷著鬆針。
林英嘴角微揚,把炭筆往桌上一扔,筆杆滾了兩下,停在“加工廠“三個字中間。
七月中旬的夜來得遲,林英坐在院中的石墩上,指尖摩挲著玉墜。
分紅會的喧鬨早散了,可曬穀場的青石板上還留著豬毛,老槐樹上的紅燈籠還晃著影兒。
她聽見山風裡傳來若有若無的哼鳴,像是小豬的叫聲,又像是......山在呼吸。
玉墜在掌心裡輕輕跳了跳,寒潭的水紋漫過她的手背。
林英望著龍脊嶺的方向,那裡的輪廓在月光下柔和得像母親的脊背。
她忽然想起白天陳默遞來的搪瓷缸,想起缸底那勺野蜂蜜的甜。
山風掀起她的衣角,有什麼東西從衣襟裡滑出來……
那是陳默刻的“守你千山不悔“,在月光下泛著淡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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