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林英單刀直入。
老陶把圖紙往懷裡一揣,玉米麵餅屑簌簌掉在襖襟上:
“我帶三個徒弟,連燒七日陶板。每塊都刻上‘陶’字印,偷換?他李有田就算把陶板啃了,也仿不出這火候。”
工程是在第二日夜裡啟動的。
馬三炮帶著獵戶們扛著鐵鍬和炸藥,白天在村東頭敲敲打打“修獵道”,夜裡就摸黑進後山。
林英站在岩洞口望風,看陳默舉著火把在洞裡標水平線,看老陶的徒弟們用獨輪車推陶板,聽著鐵鍬鏟雪的“唰唰”聲混著遠處狼嚎,突然覺得這雪夜比三伏天還熱。
變故出現在第七天晌午。
李主任裹著件藏青呢子大衣衝進院子,皮靴上的雪水在青磚地上洇出兩灘黑漬:
“林英!你建的那什麼冷庫,有人到公社舉報說‘私建地下設施’!”
林英正在給傻丫教質檢員的活計,她放下手裡的番茄,用圍裙擦了擦手:
“李主任,我遞的申請寫的是‘蔬菜保鮮洞’,您幫我遞到縣上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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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了!可……”
“可上頭要查?”林英笑了,那笑像刀背刮過冰麵,“您說,要是縣革委會批了‘農業創新試點’,這洞還算‘私建’不?”
李主任的嘴張成了o型。
他突然想起上個月林英塞給他的牛皮紙信封,裡麵是工工整整的《靠山屯反季蔬菜保鮮項目申請書》,末尾還附著二十戶村民的紅手印。
“你……你什麼時候……”
“您幫我賣了三車反季菜,我總得讓您有點政績。”林英拍了拍他肩膀,“現在,您敢不敢再幫我跑趟縣城?就說‘保鮮洞缺兩百塊買陶板’。”
李主任走的時候,呢子大衣的下擺被風掀起老高。
林英望著他的背影,摸了摸胸口發燙的玉墜,寒潭的低語又湧了上來,這次她聽清了,是“信”字,清清脆脆的,像冰棱墜地。
三日後,趙乾事裹著身舊軍大衣摸進岩洞,他往手心裡哈著白氣,從懷裡掏出個蓋著紅章的文件:
“書記批的,特批兩百塊,還說‘能讓全縣人吃上鮮菜的人,值得信任’。”
他壓低聲音,“李有田那老渾蛋昨天去公社鬨,被王書記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自己種不出菜,倒見不得彆人種’。”
消息像長了翅膀。
當天夜裡,李有田家老丈人背著筐炭摸進林家院子,筐底還壓著倆熱乎的黏豆包:“娃們吃菜多了,咳嗽都輕了……這炭,給洞子裡燒的。”
首塊陶板入洞那天,林英特意摘了筐剛紅的番茄。
她蹲在初步降溫的岩室裡,看陳默用草繩把番茄串起來掛在陶板下,看寒潭的活水順著暗渠“叮咚”淌過,看自己哈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小冰晶。
三日後開洞時,陳默的手都在抖。
他揭開蒙著的棉被,紅亮亮的番茄躺在草窩裡,蒂頭還沾著水珠,跟剛摘下來時一模一樣。
他捏起一個咬了口,酸甜的汁水順著下巴往下淌,眼眶突然就熱了:“我們真的……把夏天留住了。”
林英沒說話,她撫著岩壁上的陶板,玉墜在胸口震得發燙。
寒潭的低語這次清晰得像有人說話:“冰藏夏,根在深。”
她望著岩室儘頭未完工的暗渠,嘴角慢慢勾起來,這洞不是終點,是把夏天往更深處藏的起點。
二月十四夜裡,林英站在岩洞口望月亮。
雪又下了,紛紛揚揚的,把洞口的腳印都蓋住了。
陳默抱著圖紙從後麵走過來,呼出的白氣在她後頸凝成小水珠:“明天就是十五了……”
“嗯。”林英轉身,指尖碰了碰他凍紅的鼻尖,“明兒個,該開第一扇門了。”
雪落在她的睫毛上,落在她的玉墜上。
寒潭的水在暗處流淌,帶著夏天的溫度,靜靜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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