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鬆濤撲來,井裡突然傳來動靜。
她俯身細聽,喉嚨發緊,那是嗚咽聲,起初像風吹破窗紙,後來竟有了腔調:是小時候奶奶唱過的《送亡歌》,調子歪了半拍,像是憋了一百年才擠出來。
她把玉墜貼在耳邊,裂紋處微微發燙,竟和哭聲同頻震顫,脈動如心跳。
老鑽工的話突然在腦海裡炸響:“脈不語則死,語而無人應,必枯。”
“它在求救。”林英直起腰,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卻又重得壓住整片山穀。
陳默伸手碰了碰她凍紅的耳尖:“要怎麼做?”
“讓它說話。”林英轉身往大隊部跑,棉襖下擺掃過銀葉草,草葉輕顫,仿佛回應。
第二日清晨,糧嫂子帶著婦女隊抬來十壇自釀酒。
酒壇上貼著紅紙,寫著“敬井”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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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站在井台邊,扯開嗓子喊:“喝一口,說一句,咱都聽著!”
酒倒進水的瞬間,井口騰起陣薄霧,風裹著酒香鑽進胡同。
正在掃雪的王二嬸吸了吸鼻子:“這味兒……像我娘釀的桂花燒。”
夜貓子蹲在柴垛後,眼睛瞪得溜圓。
井邊石縫裡鑽出株銀葉草,葉片緩緩張開,又緩緩合上——“不”、“要”、“封”,三個字像被風托著,從草葉間飄出來。
他渾身一僵,獵刀“當”地掉在地上。
等他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大隊部跑,雪地踩出串深腳印。
林英望著草葉輕顫,伸手摸了摸井沿。
青苔涼絲絲的,卻帶著點暖,像沉睡百年的手終於回握。
“你不是妖,是啞了百年的老祖宗。”她轉身對圍過來的村民喊:“從今起,井是‘話井’,誰要封它,先問它答不答應!”
晌午,周衛國帶著三個民警來了,鐵鎖在腰間晃得叮當響。
“封井!”他指著井口,唾沫星子噴在林英臉上,“上麵有令,這井通陰脈!”
林英沒動。她盯著周衛國身後的銀葉草,葉片尖兒正輕輕戳著濕泥。
周衛國抬腳往井台石階上邁,剛踩穩,地麵突然一震。
井裡“轟”地竄出道水柱,裹挾著酒香和青霧,直撲麵門。
他踉蹌後退,羅盤“哢”地裂成兩半,碎渣子落了滿地。
“看!”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銀葉草的葉尖在濕泥上劃出三道痕跡——“不”、“要”、“封”,字跡歪歪扭扭,卻清清爽爽。
風過處,泥字開始滲水,慢慢模糊。
夜貓子躲在牆根,手心裡攥著張炭紙,他方才用炭筆拓下了草葉刻的字。
紙角被汗浸得發皺,“封”字最後一捺洇開,像滴沒落下的淚。
林英垂眸看袖中玉墜,裂紋深處有縷寒絲正遊走。
它纏過井脈,纏過銀葉草根,最後纏上濕泥裡的“不要封”。
像在縫合傷口,又像在種下信子。
暮色漫上山梁時,濕泥上的“不要封”已經乾了。
字痕裂開細小的縫,風鑽進去,帶起些碎泥末。
沒人注意到,這些泥末打著旋兒,鑽進了地糧碑下的石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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