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樓看著堂下哆哆嗦嗦的男子,厲聲問:“你和這具屍體什麼關係。”
“他是我阿兄,前天有人給我一封信說我阿兄被人殺死了,屍體就在紫金驛裡,信上確實是我兄弟二人的名字,我就信了。”
“你阿兄可是幾天前去過京府,住在碧泉客棧。”燕子樓走下堂,緊盯著他的眼睛。
“是,他走前說過碧泉客棧是京府最有名最貴的客棧,此去京府一定要住。”
燕子樓一揮手,馳武就把椅子搬到堂下來:“你阿兄去京府乾什麼。”
“我們的伯伯在京府做縣丞,我阿兄人到中年科舉不中,就想去京府投靠。”
馳武站在椅子後問:“大人,他可有說謊。”
“沒有。”燕子樓伸手朝他要東西,“信呢。”
男子從衣襟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他,信上寫:
唐陵,你阿兄唐炆已死,屍體在紫金驛。
燕子樓偏頭,叫了聲孟孤舟:“瘋子,用你的時候到了。”
孟孤舟揭開蓋屍布,接著就是唐陵的哭聲,待哭聲漸小,她將他阿兄的死因告訴他了:“你阿兄是被人推入井中溺斃而亡,但我不明白你今日見到我為何驚恐,為什麼要跑。”
“我以為你是凶手,怕你連我也殺了,所以跑。”
孟孤舟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確實不像彆家的溫婉女子。
“大人繼續問。”她退後,站在燕子樓身邊。
“你下去吧,我沒什麼要問你的了。”燕子樓發話,馳文就將中年男子請出去了。
見人走了,柳知州就摘掉抹布,爬到燕子樓腳邊:“大人,小人招待不周,這就為您去安排住處。”
“不必了,我這等匹夫不敢勞煩知州大人。”燕子樓站起來,帶著四人走了。
出了知州府,燕子樓又走回了紫金驛。
“大人,跟著您乾活沒飯吃嗎。”孟孤舟行囊裡的吃食昨天在路上都吃的差不多了。
“知州會送來。”燕子樓打量了一她,餓的都要直不起來了。
“那您又是如何知道死的人是客棧失蹤者。”孟孤舟昨晚驗屍時,並沒發現任何證明身份的物件。
燕子樓指了指她的衣袖:“且不說柳知州已經確認了死者身份,你聞聞你的衣袖,有一股很幽微的香氣,是你昨天驗屍時染上的。”
“還真有。”孟孤舟真聞到了。
“是丁香,香氣不明顯且產於西域,碧泉客棧也有此香味。”燕子樓的身上也沾了味道,香味極其幽微,是很難聞到。
“那能證明凶手是西域人嗎。”馳文問。
燕子樓搖頭:“不行,也有可能是中原人買到的。”香氣是唯一的線索,現在有點走進死胡同了,他看了看剩下的四人,都愁容滿麵的,“香氣先不管,既然又來到客棧,那就先揪出施幻術之人。”
四個人又看向他,問他如何揪。
“還記得索爾布符號嗎。”燕子樓看向孟孤舟,“此符號來自罕哈,也就是漠北蒙古部,該部落聚集在喀爾喀河,索爾布是他們的信仰,客棧地板上的符號刻的認真仔細,從刻痕看刻了也就兩三天,我猜測幻術和罕哈人有關。”
“既然對他們這麼重要,那毀掉是不是就能引出他們。”孟孤舟問。
燕子樓微微點了點頭:“可以試試,說不定此時此刻就有人盯著我們,馳文馳武去把地板上那塊卸下來。”
“是。”
交到燕子樓手裡的是幾塊混亂的木塊,放在地上重新拚好後,拿孟孤舟袖箭裡的飛針準備劃毀。
“五位還沒走啊,今晚要繼續住在有鬼女的客棧?可要小心啊。”
又是蹣跚老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