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山穀——
“這穀內環境真好,還有山茶花?”洛白川指尖摩挲著山茶的嫩葉,奇道。
白佑原本走在前頭,聽見動靜便回頭看他:“嗯,白山茶。小心,前麵是一灣清泉。”
洛白川視線朝橫在水上的小木橋看去,隨後輕輕踱到白佑的身邊,輕聲道:“道長,你就這般把我帶到這裡來?”
白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怎麼了?”
洛白川雙手環在胸前,慢慢走著:“萬一帶了個壞人進來,道長該如何?”
白佑側臉看向他:“……你是壞人麼?”
洛白川頓了頓,一雙黑眼睛閃著細光:“我不是,那也不代表沒有壞人吧?”
白佑笑道:“哪有那麼多壞人。”
洛白川聞言揚了揚眉毛,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笑起來:“那可不一定。”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到院門前,白佑默念法訣,將門上的法咒解除後,抬手推開木扉。
不大不小的院落裡盛放著一方青石桌和小石凳,院內也種的有白山茶,正迎著月光盈盈盛開。
沐浴後,白佑頂著微濕的黑發走到小院裡,將手中疊好的青衫放到青石桌上,落座在正在看宗卷的洛白川對麵。
“真是奇了,”白佑也拿一卷折子看著,“背上的傷已經開始愈合,明天就可以痊愈了,怎麼會這麼快?”
洛白川抬眼看向他,笑了笑:“懷蒼峰的藥自然是好的。”
“懷蒼峰?”
“蒼幽山五峰中的一座。”
“這樣啊。”
洛白川合上手中的折子,嗓音微沉:“……差不多了,與我猜的大差不差。”
白佑好奇道:“什麼?”
洛白川道:“今日那王夫人的死,隻是引道長你前去的一個幌子。”
“嗯……”白佑道,“但那王夫人應該不是死於邪祟之手。”
洛白川道:“王夫人已瘋,稍加致幻,讓她自儘也不是什麼難事。”
“…………”
“那巨蟒是魔物,黑鱗堅硬無比,可化尖刺襲擊。”洛白川放下手中的折子,“這幕後之人喚得了魔物,製得了活屍,縱得了走屍,倒真是無法無天了。”
白佑想了一會,道:“或許,那鴇娘身上還有可疑之處。”
洛白川道:“不錯,思來想去,那鴇娘的嫌疑最大,但已經派人審過她,她的確不是邪物。”
白佑忽然想起今日遇到的那隻妖物:“……今日那隻妖會不會是幕後人?”
“妖?”
“何城主走後有曾有一隻妖物現過身,不過妖氣太濃,模樣我沒看清。”
洛白川聞言低頭像是在思考什麼,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道:“沅溪深處白道長進去過麼?”
“未曾。”白佑搖頭,“何城主曾與我說那邊是禁區,妖獸很多。”
洛白川聞言嗤笑道:“道長信麼?”
“……不太信。”
洛白川:“那道長想不想去看看?”
“那一片儘是荒樹雜草,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洛白川將手裡的折子來回拋著玩,神神秘秘地說著:“那裡是這案子的關鍵。”
“那裡有什麼?”
洛白川展顏:“明日道長去了不就知道了麼。”
白佑一揚眉毛:“這麼神秘?”
洛白川笑著不語。
瞧著少年那張俊俏的臉,白佑忍不住笑出來:“好罷,明日去看看。”
“嗯。”
白佑笑了一會,抬手去揉還有些濕潤的發頂,淺棕色的眸子映著夙月:“哎,蒼幽山的弟子都這麼好說話的麼?”
聞言,洛白川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也許就我這麼好說話呢?”
“嗯……也是。”白佑隱去笑意,眸間閃過一絲悵然,輕聲嘀咕,“不過這幽穀的夜晚,還是頭一次這般熱鬨。”
靜謐一瞬,洛白川望著他開口道:“說起來,哥哥為何會接下這樁案卷?”
白佑答道:“邪物橫行,我怎能坐視不管?”
“不過我也有私心……”白佑輕聲道,“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我師父曾說過,這樁案卷是一個契機,把握好了便能知曉我到底是誰,從哪來,爹娘又是誰。”
洛白川聞言垂眼思考了一會:“……道長的師父是哪裡人?”
白佑笑了:“說來也巧,他老人家也是洛川人。”
洛白川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白佑歎出一口氣,而後起身道:“一不小心話有些密了,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
第二天白佑一覺睡到巳時。
具體是怎麼醒的呢……
他是被餓醒的,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朝窗外望去,以往冷冷清清的庭院裡,竟飄著嫋嫋炊煙。
當他收拾好推開房門後,那雙還帶著些許睡意的淺眸微微睜大;院子裡陽光正好,細碎的陽光從簷角灑落在他盛雪的衣袖上有些晃眼,不過沒有石桌上的菜式養眼。
白佑:“……?”
佇立片刻,他終於確定此刻自己是醒著,而不是在做夢,這才緩緩走進石桌,青玉般的石桌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瓷盤,有清有辣有葷有素,成色很不錯,而且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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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奇了。
白佑順著視線向膳房望去,看見忙的正歡的洛白川。
白佑走過去。
“道長哥哥醒了?”洛白川垂著眼睫,修長的手指正拿著豆腐,見白佑進來才抬眼看向他,笑著說。
“嗯。”白佑答道,見他拿著豆腐,也不管是不是廢話,問道,“桌上那些,都是白川你做的?”
“不錯,不知道哥哥喜歡吃什麼,便隨便做了些。”
看著案板上的蔬菜和肉,白佑又問道:“可是我最近也沒買蔬果,難不成……”
洛白川道:“醒來時見道長正睡著,便下了趟山。”
“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