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淵輕笑道：“這怎麼能行，是我邀請哥哥來洛川的，哥哥是客，哪有讓客人睡地板的道理。”
白佑啞然，鬱悶道：“可是我心裡會過意不去。”
顧城淵眨了眨黑眼睛，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委屈：“那為何不許我與哥哥一起睡榻上。”
白佑一噎。
顧城淵頗為認真道：“之前與哥哥一起沐浴時，哥哥不是說過……”
“等等等等……”白佑趕緊打斷他，他當然知道顧城淵接下來要說什麼，“話雖是那麼說，但是總感覺怪怪的。”
見此顧城淵掂了掂手裡的錦被，若有所思道：“那這樣，共睡一張榻，不蓋一席被，哥哥覺得如何？”
白佑一時沒有反駁。
這個提議似乎還不錯。
見白佑沒有拒絕，顧城淵知道有戲，於是趁熱打鐵：“哥哥？”
白佑看著顧城淵閃爍的黑眼睛，實在拒絕不了，隻得答應：“……好。”
顧城淵見他同意，眉都快挑到天上，他起身拿著錦被就要上榻。
高大的身影朝床上的白佑欺過去，他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頭一次靠的這麼近，身高的絕對壓迫感讓白佑不自覺的朝裡邊縮了縮。
“……”
燈熄。
說起來這榻原本就是一個人睡的，睡兩個人終究還是有些擠；兩人不能平躺，顧城淵就側著睡，白佑跟他臉對臉，又不好意思轉過去，就隻好閉上眼睛裝睡。
但是縱使是閉上了眼睛，他還是能感覺到顧城淵在看他，炙熱的目光燙的他渾身不自然。
須臾，白佑無奈的睜開眼睛。
目光交彙在一起，男人朝他挑了挑眼尾。
“池淵。”白佑頗為嚴肅，“你轉過去睡。”
顧城淵眼裡蕩漾著笑意，輕著嗓音：“為什麼？”
白佑道：“你這般，我睡不著。”
顧城淵這次倒是破天荒地拒絕了他：“不要。”
白佑一噎，忽然就有些明白當時蘇仙君的感受。
瞧了顧城淵半晌，白佑悶悶地自個翻了個身。
顧城淵徹底忍不住，淺淺笑出聲。
白佑渾然不覺，閉上眼睛強行入睡。
本以為這樣可以給身後那人留下一道堅實的背影，可他卻不知道，他背對著顧城淵時，頸間的黑發散開，露出了看起來柔軟又脆弱的的脖頸和耳尖。
木窗外明月高懸，月華絲絲縷縷，落在發絲和皮膚之間。
顧城淵眼神黯了黯，望著他看了許久，而後指尖捉住白佑的幾縷發絲，在指間繞了繞。
墨黑的發絲與銀輝在指尖纏繞撚合，一陣夜風輕輕拂過，帶來細微的茶花香氣。
顧城淵不禁想湊近些，想湊近再去細聞那股茶香。
“……”
可靜默半晌，黑眸卻緩緩闔上，指尖依舊捏著那縷發絲，最終還是沒有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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