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燕白天到廠裡上班,晚上陪兒子睡覺,一家人相敬如賓;時間一長,朱小燕也不把自己當外人,進出浴室時都隻穿內衣,田剛看到後眼都直了。
有一天半夜,田剛去了她的房間,聽到孩子的叫聲後我才被驚醒,跑過去一看,一切都明白了,這對我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因為有孩子,我當時沒說什麼,第二天就讓小燕搬走了。我一直以為她是無辜的,都是田剛頭腦發昏,可她現在還在和田剛聯係,而且經常向他要錢!
幾天後王義來到我家,他說找田剛有事,並隨手將買來的禮品放到桌上。
“聽說夫人的廚藝不錯,今天能不能讓我品嘗一下?”
因為是同學,我不好拒絕,於是到廚房弄了幾個菜,然後又拿了一瓶五糧液給他,自己則拿了一瓶紅酒陪他。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酒瓶都空了,在酒精的刺激下,我開始胡言亂語。
“王老板,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很愛我的老公的,可是這兩年他開始冷落我,在家裡,在他的麵前,我就是個隱形人....”
“朱小燕是我堂妹,李明去世後,我好心把她叫到家裡住,她卻勾引我老公,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這時王義也喝得東倒西歪了,他說:“田老板找人,你也可以找啊!”
“都四十幾歲了,到哪裡找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義壞笑著說。
天漸漸地黑下來了。
我將電視機打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閒聊著。
這天放的是《三國演義》,王義突然把電視關掉,然後模仿曹操的口氣說道:
“今日得見夫人,乃天幸也,不知夫人今宵願與我同席共枕否?”
我以為他在演戲,於是也模仿鄒氏的口氣說道:“妾能侍奉將軍,乃三生有幸也!”
王義一聽哈哈大笑,笑完之後他突然把我往床上一推......
這時我發現田剛正死死地瞪著我們!
我不由愣住,這是什麼情況?
我試圖坐起來解釋,但身體似乎被酒精束縛住了,不聽使喚,我的心跳瞬間加速。
田剛的眼神如同利刃,刺入我的心靈。他雙手緊握,胸口起伏不定,好像是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這一刻的解釋都是多餘,隻能竭儘全力去平複他的怒火。
“老公,你聽我說……”我聲音顫抖,但努力保持平靜。
然而他打斷了我:“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都看到了!”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此時王義也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他慌忙從床上爬起,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我……”王義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
田剛指向門口怒喝道:“你給我滾!”
王義慌忙逃離了房間,隻留下我和田剛沉默對峙。
“小虎”似乎察覺到了我們之間的異樣。曾經活潑好動的小家夥,如今也變得安靜而沉默。
它在我們身邊悠閒地走動,試圖在我們之間搭起一座橋梁,可惜這個小動物哪裡懂得人與人之間複雜的情感呢。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的關係陷入僵局。我們沉默寡言,甚至開始回避彼此。我感到自己正站在婚姻的邊緣,麵對著一個無法逾越的障礙。之所以還維持著這個家庭,是因為怕對孩子產生不好的影響。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田剛回到家中,臉上滿是疲憊和煩躁。我試圖與他交流。可他卻憤怒地把我推開,他大聲喊道:“彆煩我了,我已經受夠了,我們離婚吧,我哪怕淨身出戶!”
我的心被他的冷漠和憤怒擊中,眼淚止不住地流淌。我感到自己的努力和付出被忽視和無視,心中充滿了無助和失望。
不過為了孩子,我還是堅定地說:“你想離婚門都沒有!你要離婚,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死也不會同意!”田剛還在糾纏,我氣憤地上床睡了。
這天我和閨蜜去商場購物,突然看到丈夫和朱小燕在一起。他們手牽手笑容滿麵,仿佛是一對恩愛的情侶。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碎了。我衝上前去質問朱小燕:“我好心留你到家裡住,你為什麼要勾引我老公?”朱小燕無言以對,這時田剛護住她說:“是我找她的,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了!”說完冷漠地把我推開,跟著朱小燕走了。那一刻我感到十分的絕望和憤怒。
我有胃病,一直都有喝中藥的習慣,這天我在家熬好中藥後把碗放在櫥櫃裡,準備放涼些再喝。那天老公不知在廚房裡做什麼,我也沒在意,之後我過去拿藥喝。這時“小虎”對著我拚命狂吠,聲音一陣比一陣大,一次比一次淒厲。我以為它餓了,準備喝完藥後再喂它。不料“小虎”突然衝過來一下把我撞倒了,藥碗也掉在地上。我很生氣,打了“小虎”幾下。“小虎”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發出綿長而淒涼的嗚咽聲。我還是不解其意,見碗裡還有一小半藥,準備拿起來喝掉。結果“小虎”長嚎一聲,搶著將碗裡的藥舔了。難道“小虎”也有胃病?我心裡正在奇怪,隻見“小虎”在地上痛苦翻滾、抽搐,然後七竅流血,含淚斃命。
很顯然,中藥裡有毒,田剛離不了婚,於是想置我於死地!我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沒想到“小虎”救了我一命。
田剛一計不成,又施一計。
這天我和他一起到我的父母家去,田剛騎車,我坐在後座上。當經過一座沒有欄杆的大橋上時,田剛叫我不要下車,他推著走。到了橋中間,田剛突然把手鬆開,我和電瓶車都掉到河裡去了。
田剛發現有人經過,立即大呼救命!有個路人立即將我和電瓶車撈了上來。田剛千恩萬謝,最後還給了人家三千塊錢!但我分明知道他是故意讓我掉到河裡的!
婚姻如果沒有了愛情,再維持下去也是折磨,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如果一方提出離婚,另一方根本沒有必要挽留。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不是“小虎”和路人,我可能就為了維持婚姻一命嗚呼了。
離婚後田剛又買了房子,與朱小燕母子住到一起去了。
王義知道我們離婚後,三天兩天給我打電話發信息,幾乎聊不完的話題,有時從白天聊到淩晨都不肯作罷。他很黏人,說了很多愛我、娶我的話,我說隻要他能經常陪我,我就很開心,娶不娶我倒無所謂。
王義性格活潑,屬於社牛那種,他很注意細節,對我極致溫柔,我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很懂我,我一點情緒變化他都能察覺到,提供滿滿的情緒價值。
最主要的是,在王義做錯事或是說錯話惹我不高興時,他會第一時間哄我,說他錯了。不管是不是他錯了,他都會先哄我。這和田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田剛不管什麼時候,即便是出軌他也不會認錯,不會說一句軟話。王義很心疼我,相處期間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生怕我再受一點委屈。
王義離開無錫以後,也就不再和我聯係了。
從此我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困難,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我深深地知道帶著孩子對我意味著什麼?也許這輩子我就這樣孤獨地度過。
以前我總覺得生女兒好,現在才發現生女兒更是各種擔心。
擔心她學壞,擔心她早戀,擔心她學業不好,擔心她遇人不淑……
女兒上高中後,隻有周末才回來,回來後從早到晚就拿著手機在那裡啃一些沒有營養的小視頻,除了吃飯和洗澡,大門不出,晚上淩晨一點後才睡覺。不說學習,單是身體健康都會受影響。
但我已經說不動她了。
愛怎樣就怎樣吧!
我還是喜歡以前的她,可可愛愛。
2013年,女兒考上了蘇州大學,這天田剛掂著一大袋零食和水果來找我。看到他我很是陌生,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我曾經的丈夫嗎?“小梅,看我給你和孩子買了什麼?”田剛一邊說一邊把包裝袋扯開,異常熱情地給我看。我沒說話,田剛放下水果袋,立馬跪在我麵前說到:“小梅,是我對不起你,讓你跟孩子受苦了,原諒我好不?咱們繼續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後悔,我盼著這一天已經好久了。”我不為所動,眼睛也不看他。
原來朱小燕的兩個兒子長大以後,再也不認田剛這個繼父了。高興時叫他老田,不高興時叫他滾蛋!田剛覺得孩子還是自己的好,所以現在想回來。
重歸於好的事不是沒有,可是想到他曾經想害死我,我對他也就心灰意冷沒有興趣了。
女兒長大後,我和她回如皋,讓她看一看自己長大的地方。
可是回到家之後,我內心的那團火熱,立即被“物是人非”徹底澆滅了。
因為我的房間被父母當做了“雜貨間”,擺放了各種各樣的物件,就連自己生活過的痕跡,也幾乎全部被抹除掉了。
兒時自己寫作業的書桌,被拆卸成了好幾塊,就連桌子上的貼畫和自己無聊時畫的小人兒,也被灰塵與歲月侵蝕。
而我臥室裡牆上貼的獎狀,也不見了蹤跡,自己最喜歡的單人床,也放上了雜七雜八的東西。
女兒問我回家前講的那些貼畫和獎狀在哪裡?我內心突然一堵,倍感失落。
麵對這一切,我並沒有跟父母提起,隻是臨走時下著雨,父母客氣地把我們送到門外,揮手告彆。
坐在女兒的車上,我的眼淚忽地落下,恍然覺得自己從今以後,就像無依無靠的浮萍一樣,再也無處駐足。
從小長大的房間,是我心靈的寄托和靈魂的歸宿。
在那間臥室,我能找到愛,也能找到自己的童年與幸福。
可惜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切,都變成了如煙往事,隻能在記憶中尋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