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蜷縮在冰冷、油膩的管道縫隙裡,她的身體幾乎與扭曲的金屬結構融為一體,深色潛水服讓她完美地融入了陰影。
突然,她耳中微型骨傳導耳機傳來一陣輕微的電流嘶鳴,隨即是蘇恩熙刻意壓低了、卻依然帶著標誌性慵懶腔調的聲音:“長腿,長腿,收到請吱聲。下麵風景如何?有沒有開派對啊?”
酒德麻衣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這熟悉的稱呼和不著調的開場白在如此高壓的環境下竟讓她感到一絲詭異的安心。她將嘴唇湊近藏在衣領下的微型麥克風,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卻清晰無比:“薯片,派對沒有,驚喜有一個。這裡α粒子讀數爆表了,嚴重超標。這不是什麼狗屁核燃料艙……這玩意兒,它是一顆核彈。貨真價實的核彈頭。”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地掃過固定在手腕上的微型多參數探測器屏幕,那上麵不斷跳動的輻射值刺眼得如同警告燈。“蛇岐八家……他們是想把下麵的東西,或者說,連同這艘鐵棺材一起,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掉。迪裡雅斯特號,本質上就是一枚有人駕駛的核彈。”
“……嘖,這幫瘋子玩得夠大的。”
“要我現在動手把它拆了嗎?”酒德麻衣的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殺伐果斷,仿佛在討論拆解一個玩具,而非足以毀滅一切的核裝置。
“不,長腿!拆彈頭風險太高,而且我們沒有時間做全麵分析。這枚核彈是用核燃料艙改造的,引爆線路!找到它的引爆線路,物理切斷或者讓它邏輯短路就行!隻要引信失效,它就是一塊昂貴的放射性廢鐵,沉在海底一萬年也響不了!”
酒德麻衣眼中精光一閃。她小心翼翼地從潛水服內側一個絕對防水的暗袋中,抽出了一把造型古樸、通體呈現暗啞青灰色澤的短刀。刀身不長,約一掌寬,線條流暢而內斂,上麵蝕刻著極其細微、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的煉金矩陣紋路——這是一把真正的煉金刀具。
她屏住呼吸,手臂如同靈蛇般探出,精準地插入兩根粗大管道的縫隙。手指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她沒有啟動任何裝置,隻是將這把看似不起眼的煉金小刀,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抵在了掃描儀標記出的引爆主線上。
刀鋒觸及那堅韌的屏蔽層和內部的高強度線芯時,並沒有火花,也沒有明顯的阻力。刀身上那些細微的煉金紋路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幾乎不可見的微光,一股無形的“切割”力場瞬間籠罩了目標線路。構成屏蔽層和線芯的分子結構,在煉金矩陣的偉力下,如同被最精密的激光掃過,瞬間瓦解、斷裂。
與此同時,海麵上,“須彌座”浮動平台的控製中心內,巨大的屏幕牆分割成無數區塊,顯示著“迪裡雅斯特號”傳回的實時數據、外部監控畫麵以及深潛器本身的係統狀態。
一名坐在複雜電路監控台前的工作人員,眼睛突然捕捉到其中一個次級屏幕上,代表某個特定冗餘保險電路的狀態指示燈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隨即徹底熄滅,狀態從“待命”變成了“失效”。他的眉頭瞬間擰緊,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調出詳細日誌。日誌顯示該線路發生了物理性斷路,就在幾秒鐘前。
“奇怪……”他低聲嘟囔,臉上寫滿了疑惑,“這個保險……怎麼會突然斷路?沒有外部衝擊記錄,內部應力也沒超限啊……”這個保險電路的作用,隻有他知曉——它是核彈引爆指令的最終物理通路保險之一,確保引爆指令隻有在特定條件下才能發出。它的失效意味著引爆指令鏈被物理中斷了!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腳步聲停在他身後。源稚生巡視到了這個區域,他穿著執行局的黑色風衣,眼神銳利地掃過屏幕牆,自然也看到了那名工作人員臉上的異樣和屏幕上那個失效的指示燈。
“怎麼了?”源稚生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那名工作人員心臟猛地一跳,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指著那個失效的指示燈:“啊,局長。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就是監測到一條冗餘保險線路似乎鬆動了,可能是深海壓力或者內部震動導致的物理接觸不良,剛剛狀態跳成了失效。”
“冗餘保險線路?”源稚生重複了一遍,目光審視著屏幕,“具體作用?會對下潛任務產生風險嗎?”他對深潛器的具體技術細節並非完全掌握,尤其是某些被刻意隱藏的部分。
工作人員趕緊搖頭,語氣儘量自然:“不會不會!局長請放心!那隻是一條非常次要的小保險,主要是用來防止一些……嗯……係統在極端情況下可能產生的誤操作乾擾,屬於額外的安全冗餘。它的失效完全不影響主係統的正常運行,更不會對深潛器的安全下潛和作業產生任何影響!隻是……少了一個保險而已。”他努力將事情描述得微不足道。
源稚生盯著他看了幾秒,又看了看那個失效的指示燈。他確實不太明白這條線路的具體作用,但既然技術人員保證不影響核心任務,他選擇了信任。他點了點頭:“嗯。沒有風險就好。繼續監控,有任何異常,無論大小,立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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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局長!”工作人員立刻挺直腰板回答,聲音洪亮。
源稚生沒有再多問,轉身走向控製室的其他區域,繼續他的巡視。
直到源稚生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他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地靠回椅背,後背的冷汗已經濕透。他盯著那個失效的指示燈,眼神充滿了後怕和難以置信的困惑。他知道這條線路的真正作用!它是大家長橘政宗親自叮囑他重點關注的“最終保險”之一!大家長當時的話語還回響在耳邊:“源家家主還是太過心善,不能理解這種必要的犧牲。你隻需記住,在關鍵時刻,確保這條線路暢通,是確保計劃成功的最後保障。”
可現在,這條至關重要的“保險”,竟然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物理斷開了?!就在這深海之中?!
“見鬼了……”他低聲咒罵,“怎麼會這樣?深海壓力?震動?不可能啊……難道是……”一個極其荒謬、卻又在此時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了出來:“難道……還有人能潛入這深海之下,貼著潛艇外殼,專門找到並破壞了它不成?!”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陣荒謬的寒意,比深海的冰冷更甚。他甩甩頭,試圖驅散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起初的下潛,路依依帶著一絲新奇。透過觀察窗,淺海的陽光穿透碧波,將流動的海水染成夢幻的藍綠色。色彩斑斕的魚群如同流動的錦緞,路依依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膝頭,大眼睛裡映著這片生機勃勃的海底世界,像在看一場無聲的電影。
然而,隨著深度計的數字無情地攀升,窗外的色彩開始褪去。2000米、3000米……蔚藍被深藍取代,繼而化為壓抑的靛青、紫黑。陽光徹底消失,探照燈的光柱成為唯一的光源,穿透懸浮的絮狀物,照亮那些形態詭異、仿佛來自異星的深海生物——透明的管水母、長著發光誘餌的鮟鱇魚、有著巨大複眼的甲殼類……它們無聲地滑過,帶著冰冷和疏離。路依依眼中的新奇早已褪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海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孤寂感。她移開視線,不再看窗外,隻覺得這鋼鐵的牢籠在無邊的黑暗和巨大的水壓下顯得格外脆弱。無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悄然滋生。
迪裡雅斯特號正朝著馬裡亞納海溝的深淵滑落,當刻度表跳到7000米時,路依依身體猛地一僵,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毫無征兆地從她身體深處炸開!那不是疼痛,更像是一種……共鳴。
她太清楚這種突如其來的、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意味著什麼了!那些被強行注入她體內的、名為“血色迷霧”的神秘藥劑!它們的作用,她後來才隱約明白:誘導混血種……強行表現出“龍”的一麵。是催化,也是汙染。
正是因為那些藥劑,她的身體對龍族相關的事物有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超乎常理的敏感!她能感知到常人無法察覺的龍族能量波動,能提前嗅到危險的氣息,但代價是,她更容易被強大的龍類存在影響,甚至……吸引!
這片海域下麵有東西?是那個龍族胚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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