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又問了一遍,眸子一暗,捏著銀簪的手正發著力,可顫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害怕。
“既然如此——”
霎那間,銀光乍現,照亮了都督的臉。
那雙平靜如水的眼眸靜靜看著她的動作。
明嫿猛然收回銀簪,驚慌不定道:“都督大人?!”
微弱的月光下,都督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清冷的銀霜,恍若從天下落入凡間的神仙。
“既然醒了,”都督的嗓音很冷,毫無人氣兒,“便跟上來吧。”
明嫿摸著驚跳不已經的心,收回銀簪。
都督早已離開雅間,估摸著在外麵等她。
彆看都督冷清冷性,可她被都督救了兩次,也該找個時機好好報答都督。
明嫿隨都督穿過人滿為患的長廊,過廊嫖客與美嬌娥打成一團,胭脂水粉味讓她的鼻子發癢。
那嫖客懷裡揣著一個,那眼睛卻直勾勾地掛在明嫿的身上,宛如餓了許久的凶獸。
許是見都督不好惹,嫖客也就過過眼癮,不敢作何動作。
明嫿發誓,日後再也不來花樓了。
男人,太可怕了。
她在後麵跟著,心裡摸不準都督要帶她去哪,更何況,身邊連個侍衛都沒有,心底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都督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
女子疑惑的聲音傳入都督的耳裡。
都督已然停下腳步,將還在神遊天外的明嫿扯到了自己的右邊,明嫿一不小心跌入他的懷裡,感受他的平穩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明嫿這才發現,她原來已經離開了凝香樓。
不,也不算離開,準確的來說,是來到了凝香樓的陰影處,從這個角度望去,便可將整個河道收入眼底。
“噓,看。”
他的語調不緩不急,尾音裡藏著幾分摸不著的意味,又偏偏透著一種清清冷冷的感覺。
那是……
她家的商船?!
來時,老鴇說商船已經被人開走了,現如今,商船竟然憑空出現在了凝香樓背後的河道上。
而且那上麵,還有一些人在搬什麼東西個。每個人的動作很快,一邊搬一邊四處張望,生怕被人發現了。
那東西很長,看起來很重的樣子?
他們在搬什麼東西?
一時間,明嫿突然想到老鴇說過的話。
【商船已經被一個貴公子買走了,我還瞧見,那商船上添置了好多的綾羅綢緞。】
【明家商船,藏有私鹽,其罪當誅。】
她知道了!
船上那些人在搬綾羅綢緞,絲綢布料往下一卷,便可堆藏數斤官鹽。
幕後之人是想把私自販鹽的罪名安在她爹的頭上!
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好惡毒的計策。
臨安王氏為了搶奪她家家產,竟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王駿睿、王璋玉還有崔翊聿,你們給我等著。
她是商戶之女,除了有點臭錢以外,毫無應對之力。
她隻能借助都督的力,宰了這群吸食明家財產的毒瘤。
明嫿的目光一冷,語氣中是說不出的認真:“都督大人,我想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