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尖叫一聲撲上去,卻被粗暴地推開摔倒在地。
“老爺——!”
春熙哭得撕心裂肺,連滾帶爬到王駿睿的跟前,抓住他的衣角,乞求道:“王公子,饒了明家吧,小姐不能沒有爹!”
王駿睿下手狠戾,一隻腳重重踩到春熙的肚子上,腳底死命地踩,春熙發出陣陣哀嚎之聲。
“一個婢子,給本少爺提鞋的資格都不配,更彆提你家小姐了!”
王駿睿殘忍至極,“你們先上路,明嫿後上路!”
“王……公子……”
明知義閉上了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動作再快,也遠遠比不上世家大族的速度。
“明嫿……我的女兒……爹護不住你了……”
明知義喉頭滾動,嘴裡一直喚著明嫿,心裡也掛念著自己的女兒。
侍衛長眼神冰冷,手臂朝著明知義的後頸狠狠劈落!
庭院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王駿睿嘴角勾起一絲殘忍而得意的冷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劍下留人——!”
一聲清叱,驟然從府門方向響起。
眾人驚駭望去!
隻見府門大開,一個纖細卻挺直的身影逆著光,疾奔而入。
她發髻微亂,額角帶著細汗,幾縷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顯是拚儘全力趕回。
她手中高高舉起一根長約八尺的竹竿,手指因發而蒼白。
鎏金銅節,上綴旄牛尾,柄刻篆文。
朱漆裹身,映日光灼目。
正是明家小姐——明嫿。
她氣喘籲籲,胸脯劇烈起伏,眼神死死盯住那即將落下的刀劍,再次厲喝:
“此乃使持節都督的節令!誰敢妄動?!”
那高舉節令的手,因用力而指節發白。
高舉屠刀的侍衛長,動作硬生生僵在半空,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節令,又看向宣旨的內侍和臉色大變的鄭承銜。
內侍臉上的陰鷙瞬間化為驚愕與難以置信,死死盯著明嫿手中的節令,嘴唇哆嗦著,一時竟忘了言語。
王駿睿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脫口而出:“不…不可能!皇上……”
明嫿掃過王駿睿,語氣寒冷:
“王駿睿,很意外嗎?若非都督大人深明大義,暗中相助,我如何能脫身?你們栽贓陷害我明家的勾當,今日必要在青天白日下,辯個分明!”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矛頭直指王家。
整個明府庭院,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節令的寒光,映照著侍衛們的刀鋒、內侍驚疑不定的臉,以及奸計沒能得逞而麵色難看的王駿睿。
王駿睿轉身,語氣中藏著慌張:“福德公公,那女子慣會欺騙!你莫不要被她蒙蔽了!”
“哦,是嗎?”
福德公公也就是那內侍,他甩了甩浮沉,橫眉冷眼道:“可這明嫿也不敢拿都督的節令招搖撞騙吧?”
福德公公命令道:“你,將節令拿過來看看!”
王駿睿擋在福德公公麵前,麵色陰沉沉,威脅著說:“福公公,不可!”
“王駿睿,你是怕了嗎?!”
明嫿精致的眉眼蘊藏著冷氣,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分明是你們汙蔑明家私自販賣官鹽,欲將商船之事嫁禍給我明家,被我發現之後,想要殺我滅口!”
明嫿向福德公公行禮,字字泣血:“還請福德公公不要包庇臨安王氏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