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我對不住你,你給我個機會,我想死在羌人的馬下,不想背著怯戰之名讓家人蒙羞。”
從始至終,卓越都想給韓牧說些好話,隻是他自己缺少出頭的勇氣,搖擺不定的態度最終讓他後悔不已。
卓越明白,活下來的人才有話語權。
己方四人剛才想讓韓牧主動求死幫助他們避怯戰之連坐。甚至不惜提前動手確保萬無一失,而今四人都是人為刀疽。
形勢逆轉之下,恐怕剛才還是四個人分一個人的撫恤金,現在則是要變成一個人分四個人的撫恤金了。
對於卓越,韓牧倒是沒有多麼重的殺心,看起來這人也就是不到十八的少年,裹脅進這些醃臢事,心裡留存些善念已經是不容易。
但是對於其他人,韓牧就沒這麼多善心了。
趁你病要你命,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提著手中斑駁的樸刀,韓牧剛想衝過去了解威脅最大的陳不識,頓時卻感覺不對。
一陣破風聲由遠及近,這聲音雖然陌生,但是憑直覺,韓牧就覺察出了危險。
Duang~
一隻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了支撐窯洞的紅柳木上。
韓牧定睛一看,這劍羽通體泛黑,箭頭也是與景軍差異極大的花紋。
“是羌人騎兵的哨箭。”
韓牧聽完卓越的叫喊,心中也是驚訝。
之前探報,這一支羌人分隊有騎兵也有步兵,速度應該不快,預測大概要一個時辰左右才能趕到陡子坡。
然而如今卻提前了接近大半個時辰到了。
韓牧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沉重,若是對方有個三五騎,他們這些人還有些機會,可是如果是二十多羌人小隊,那麼他們這一伍人絕對是螳臂當車的送死。
“韓伍長,你快走吧!我卓絕今天對不住你,這怯戰之罪讓我們替您頂了,不求韓伍長其他的,隻求您不要將今天……我們陷害您的事情說出去,否則家人就完了。”
聽到卓越說這話,剛剛緩過來的陳不識幾人也是內心悲痛至極。
現在的形式已經很清楚。他們也已經認命給韓牧頂罪,幾乎一同在卓越眼前跪下。
隻求韓牧將他們陷害之事放下,不要幾人的家人受到牽連。
韓牧搖了搖頭。
陳不識幾人當即麵如死灰,可是剛才韓牧表現出來的身手讓他們興不起半點反抗的決心,木然個一個個地癱坐在地上。
不僅求死不得,還要連累家小,陳不識幾人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隻是這幾人沒有明白,韓牧搖頭不是拒絕他們的哀求,而是他不會走。
上一世這麼多年生死廝殺,也沒在他韓牧的背後留一道傷疤。
過往的道理教導韓牧,在戰場上越害怕子彈越容易被打死。
韓牧獨自上前查看,羌人的哨箭隻是探路,並不代表就發現窯洞內有敵人。
他小心翼翼地從洞口看去,仔仔細細地尋找了半天。
陳不識幾人也反應了過來,看著自己的這位伍長似乎沒有要逃跑的意思。趕緊老實地蹲在身後。
“誰去探得軍情。”
剛剛蘇醒的陳印戰戰兢兢地道了聲到。
“你確定這羌人有二十多人?”
羌人隊列十騎一隊,根本沒有步兵騎兵混編的先例。
而且羌人除非執行任務,尋邊都是十人一組,怎麼可能出現一組又有騎兵又有步兵的隊伍。
除非……
韓牧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所謂步兵,隻是羌人劫掠的商隊!
真正的羌人隻有在前方搜索的三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