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揣著靈脈監測玉牌,天剛亮就往核心區靈泉走。新擴的私人靈田種了兩批苗——一批是李師姐訂的月見花,另一批是吳師兄推薦的赤焰草,都得用核心區的靈泉水澆,據說這水含的純靈氣,比普通靈泉高三成。
剛到靈泉邊,青銅令牌剛觸到泉眼的凹槽,就被一隻粗糲的手攔住了。“慢著!”劉莽帶著兩個弟子站在泉邊,他身材壯實,弟子服的袖口磨出了毛邊,腰間的劍鞘也舊得發烏,“憑什麼你能獨占核心區的水?我們的靈草都快枯了,普通靈泉的水混著雜質,澆了也是白澆!”
陳九收回手,指了指令牌:“這是周管事按貢獻給的,我解決了靈脈雜質,才有這權限。”
“貢獻?誰知道你是不是走了後門!”劉莽往前湊了湊,淬體四層的靈力散開來,帶著點壓迫感,“今天這水,要麼分我們一半,要麼誰都彆用!”
兩人正僵持著,一陣腳步聲傳來,李師姐提著裝符墨的陶罐走過來。她雙丫髻上的白茉莉沾了點露水,四層高階的靈力一散,劉莽身上的壓迫感頓時弱了下去。“核心區取水權是按規矩分的,”李師姐把陶罐放在泉邊,“你要是能像陳九那樣,把靈脈的問題解決了,周管事自然會給你令牌。現在擋著彆人澆水,耽誤了靈草長勢,你賠得起?”
劉莽臉色漲紅,狠狠瞪了陳九一眼,帶著人走了。李師姐幫陳九接了水,低聲提醒:“最近不少弟子的靈草都受雜質影響,長勢差,心裡都憋著氣。你巡護靈脈的時候,多留意自己的靈田,彆讓人鑽了空子。”
陳九謝過李師姐,提著水往新靈田走。赤焰草剛發芽,嫩綠色的芽尖頂著點白霜似的靈氣,月見花的葉片也舒展了些,看著勢頭不錯。他按吳師兄說的,在每株苗根邊撒了點血靈草粉末,又用靈力輕輕渡了點陽靈氣,才放心離開。
當天夜裡,陳九睡得正沉,懷裡的靈脈監測玉牌突然發燙,還隱隱震動。他猛地坐起來,抓起玉牌就往靈田跑——玉牌的光芒指向他的新靈田,越靠近,震動越厲害。
到了靈田邊,借著月光一看,陳九的心沉了下去。赤焰草的葉片蔫了大半,還沾著些渾濁的泥水,有的葉片已經發黑,像是被什麼東西燒過似的。旁邊的月見花雖然沒被潑到,但葉片也微微發卷。地上留著半個帶泥的鞋印,比普通弟子的鞋碼大一圈,看著像劉莽的。
他蹲下身,用玉牌碰了碰地上的泥水,玉牌瞬間亮了起來,還帶著點灰光。“不是普通的臟水。”陳九皺著眉,把泥水抹了點在指尖,聞著有股腐味,還混著靈脈雜質的氣息。
第二天一早,陳九去找吳師兄。吳師兄捏著沾了泥水的草葉,又聞了聞,眉頭擰成了疙瘩:“這裡麵除了靈脈雜質,還有後山枯木的腐氣。這兩種東西混在一起,會加速靈草枯萎,比單純的雜質還厲害。”他頓了頓,又說,“後山最近不太平,我前幾天去砍柴,還看見有灰霧從枯井那邊飄出來,當時沒在意,現在看來,可能和靈脈雜質有關。”
陳九心裡有了主意。他從靈田摘了片沒被潑到的赤焰草葉子,又裝了點地上的泥水,故意在劉莽常去的靈草棚附近“晾曬”。果然,沒過多久,劉莽就走了過來,眼神躲閃,還總往陳九的靈田方向瞟。
等劉莽離開,陳九悄悄跟上。劉莽繞著靈植園走了半圈,最後鑽進了後山的一片樹林,停在一間破石屋前。石屋裡堆著幾桶渾濁的泥水,和陳九靈田上的一模一樣,旁邊還放著個瓢,桶邊沾著些枯樹葉。
劉莽拿起瓢,正往桶裡加什麼東西,突然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陳九,臉色瞬間變了。“你……你怎麼來了?”他慌慌張張地把瓢扔了,想往門外跑。
陳九側身攔住他:“這些水是從哪來的?為什麼潑我的靈草?”
劉莽急了,伸手想推開陳九,卻沒注意到身後的水桶。他一退,正好撞翻了水桶,渾濁的泥水灑了一地,還濺到了石屋的牆角。隻聽“嘩啦”一聲,牆角的幾塊磚被泥水衝得鬆動,掉了下來,露出半塊刻著字的石碑。
石碑上的字已經模糊了,但還能看清“鎮靈”兩個字,縫隙裡正往外冒著淡淡的灰霧,和靈脈雜質的顏色一模一樣。
陳九趕緊去找周管事,又把吳師兄也叫上。周管事蹲在石碑前,用靈脈探測儀掃了掃,臉色凝重:“這是早年宗門用來鎮靈脈的舊碑,看樣子是鬆動了,雜質才從縫隙裡漏出來,那口枯井正好在碑旁邊,成了雜質的‘蓄水池’。”
他站起身,看著陳九:“你先盯著這石碑,每天用玉牌監測灰霧的量,吳師兄負責配‘固碑靈液’,先把枯井封了,彆讓雜質再擴散。”頓了頓,周管事又說,“要是能協助穩住石碑,除了之前說的10%靈植園分成,我再給你申請一顆‘破境丹’,助你突破四層。”
陳九摸了摸丹田,夜裡跟蹤劉莽時,因為高度警惕,靈力運轉得比往常順暢,此刻再感受,四層的壁壘好像有了點裂痕。他看著石碑上的“鎮靈”二字,又想起自己蔫了的赤焰草,心裡踏實了不少——不管是劉莽的麻煩,還是靈脈的隱患,隻要一步步查下去,總能解決。說不定,穩住石碑的時候,就是他突破四層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