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設在飛霞峰主殿,紅綢高掛,靈果飄香,外門弟子們擠得水泄不通,一個個眼巴巴盯著林晚,恨不得把她供上香案當活菩薩拜。
畢竟——誰見過睡覺都能拿冠軍的人?
昨夜宗門大比最後一關“悟道靜心”,百人盤坐三天三夜,唯獨林晚一坐下就鼾聲如雷,睡得臉頰泛紅,嘴角還掛著晶瑩的口水。
可就在她沉入夢鄉的刹那,九天驟現“天降祥雲”,金光如瀑傾瀉而下,護山大陣自動共鳴,鐘鳴九響,長老驚呼:“此乃道心通明之兆!”
林晚坐在主位上,手裡捧著一塊桂花糕,眼睛卻快睜不開了。
【救命……這破宴席怎麼還不散?我都困出幻覺了,剛才好像看見一隻靈兔在啃我的裙角……】
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喉間溢出一聲綿軟的歎息,口水在唇角聚成晶亮一點,眼看就要滑落。
旁邊弟子還激動地遞來靈酒:“林師妹!敬你一杯!沾沾氣運!”
“啊?哦……謝謝。”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接,指尖剛觸到冰涼的杯壁,手一軟,“啪”地把酒杯碰倒,清冽的酒液潑灑在袖口,留下深色濕痕,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一絲甜澀的酒香。
“嘖。”一道冷聲從側方傳來。
陸昭緩步走來,白衣勝雪,眉眼冷峻,手裡端著一隻青玉杯,酒液澄澈如泉,泛著淡淡幽光,杯沿凝著細密水珠,像晨露未晞。
“林師妹今日大放異彩,實乃我宗奇才。”他嘴角微揚,聲音卻像冰碴子刮過石階,“這一杯,特為你準備,以示祝賀。”
林晚眼皮都懶得抬,內心瘋狂吐槽:【這人笑得比哭還難看,誰信他是來祝賀的?一看就是來搞事的!】
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不、不用了……我酒精過敏,一滴就倒。”
“無妨。”陸昭逼近一步,指尖輕推酒杯,涼意順著杯壁滲出,“此酒乃‘凝神露’,百毒不侵,專為修士醒神所釀,你睡得多,正好提提精神。”
【凝神?提神?那你乾脆拿雷劈我算了!】
林晚心裡警鈴大作,正想再推,誰知腳下一滑,青磚地麵濕滑如鏡,整個人往後一仰——
“哐當!”
她手肘一掃,旁邊果盤應聲翻倒,桃李瓜果滾了一地,果皮破裂,汁水四濺,甜膩的果香混著酒氣在殿中彌漫。
就在眾人驚呼時,一道毛茸茸、金燦燦的小東西“咕嚕”一聲從果盤底滾了出來,像顆被扔出去的糖葫蘆,打著滾兒撞上林晚的裙角,然後……蹭了蹭。
全場靜了兩秒。
“那……那是什麼?”有人顫聲問。
那小東西通體金黃,毛發蓬鬆如雲,觸手柔軟溫熱,耳朵圓滾滾像糯米團子,尾巴卷成個小問號,睜著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衝林晚“嗷”了一聲,奶凶奶凶的,像在說:“喂,你壓到我零食了。”
林晚也懵了:【這啥?狐狸崽子?還是……烤熟的菠蘿包成精了?】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那團毛球,指尖陷進蓬鬆的絨毛裡,暖意順著掌心蔓延上來。
“咕嚕嚕——”小東西立刻貼上來,腦袋蹭她掌心,喉嚨裡發出小貓打呼嚕似的聲響,尾巴歡快地搖成螺旋槳,帶起一陣微風,拂過她手腕內側的細嫩肌膚。
“它……它在認主?”周不疑猛地從席間站起,茶杯都打翻了,熱茶潑在袍角,洇出深色痕跡。
話音未落,那毛球忽然騰空而起,七彩靈光自它體內爆發,如虹貫日,刹那間照得滿殿生輝!
空中竟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隱隱勾勒出一頭巨獸虛影——龍首、鳳翼、麒麟身,瑞氣千條,威壓如淵!
“這……這是上古‘琥珀靈猊’的血脈!”周不疑臉色劇變,胡須直抖,“傳說中能通曉天機、辟邪鎮厄的神獸後裔!它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內門弟子們瞬間炸了。
“神獸認主!這等機緣豈能落在外門廢物手裡!”一名金丹弟子怒喝,閃身撲來,“畜生,隨我回峰!”
他指尖靈力暴起,眼看就要抓住琥珀——
“啪!”
一道金光閃過,那弟子如遭雷擊,慘叫一聲倒飛出去,口吐鮮血,整條手臂焦黑如炭,空氣中彌漫開皮肉燒焦的刺鼻氣味。
又一人不信邪:“我乃長老親傳,天資卓絕,神獸理應歸我!”
他剛靠近,琥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尾巴一甩——
“轟!”
那人直接被彈飛撞牆,塵土簌簌落下,當場昏死。
接連七八人撲上來,全被無形力量反噬,或吐血或抽搐,慘叫連連,像極了搶紅包搶到手抽筋結果被炸飛的倒黴蛋。
滿殿嘩然。
“反……反噬金丹修士?!”周不疑聲音都變了,“這小東西……怕不是活祖宗!”
林晚抱著那團還在打呼嚕的毛球,一臉無辜:“我也沒乾啥啊……它自己滾出來的……”
“讓它吃點東西!”有人喊,“神獸認主後需滴血定契,快喂它一口靈食!”
“對對對!快!”
林晚被推搡著,手忙腳亂從桌上抓了塊桂花糕,塞到琥珀嘴邊:“那個……吃點甜的,彆鬨了……”
琥珀嗅了嗅,鼻子輕輕翕動,眼睛“唰”地亮了,一口叼住,哢嚓哢嚓吃得歡快,甜香在唇齒間迸裂,然後跐溜一下跳上她肩頭,用腦袋蹭她臉頰,絨毛掃得她皮膚發癢,尾巴繞她手腕一圈,像掛了個毛絨掛件。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它……它居然這麼親她?!”
“一個外門煉氣期,頭頂祥雲,腳踩神獸,現在還被神獸當抱枕?!”
“這運氣……是天道親女兒吧!!”
林晚內心哀嚎:【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