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裡七拐八繞,又被幾個黑臉瘟神似的家夥攔了幾次路後,戲班這幫子人總算是在村西頭犄角旮旯裡,扒拉出個能落腳的地兒——一家孤零零戳著的“客棧”。
說“客棧”真是給它臉了,頂天兒算是個大點的破院子。
門口掛著塊破木牌,字跡都模糊得快認不出是“店”還是“屍”了。
推開門,吱呀一聲,一股子陳年的黴灰味兒混著牲口棚的騷氣直衝鼻孔。
院子不大,亂糟糟堆著些劈柴、一個豁了口的破石槽,地上更是泥濘不堪,連下腳的地兒都快找不著。
“住店?”
一個老人聞聲從房間裡走出來。
“對,住店,還有空房嗎?”
聲叔問道。
“有......就剩幾間了。”
老人慢吞吞地說,“上房一間,通鋪大炕還能擠擠。”
“上房我要了!”
阿佳不等聲叔開口,搶先一步,語氣不容置疑。
他撣了撣綢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徑直朝老掌櫃指的那間看起來稍好點的屋子走去。
剩下的師兄弟們互相看了看,認命地跟著老掌櫃去看那所謂的“通鋪大炕”。
沒辦法,誰叫他們不是台柱子呢......
“吱呀~~”
隨著阿貴推開房門,幾隻肥碩的老鼠猛地躥了出去。
房間很大,靠牆是一溜長長的土炕,一股隱隱的黴味從上麵傳來,讓人作嘔。
除此之外,炕上還堆著一些無用的雜物。
牆角也擺放著些許農具。
這哪是什麼大通鋪,完全就是一個堆放雜物的房間罷了!
“好家夥!!這......這能住人?”
“這不就是堆雜物的地方嗎?!”
一個年輕學徒捏著鼻子,臉都綠了。
“咱這是花錢遭罪來了!!”
另一個苦著臉,道。
“先收拾吧~~”
“等收拾好了,去街上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點東西......”
“若是能找到苦主,咱們這一趟大戲就穩了~~”
聲叔招呼大家一聲,開始率先收拾起來。
眾人一聽,皆是點點頭,忙碌起來。
唯獨阿貴直愣愣站在原地,腦海中飄蕩著那詭異的紙人畫麵,身上不由打個寒顫。
......
下午時分,阿佳吃過午飯,便在那‘上房’歇息。
躺在那堅硬的木板上,阿佳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感覺心頭壓著一團火!
這鬼地方,死氣沉沉,連個像樣的樂子都找不到!
想起村裡那些匆匆走過的女人,阿佳隻覺得心頭的火越燒越旺!
“不行......”
“再不出去發泄一番,遲早的把身體憋壞!”
阿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接著來到桌前,對著銅鏡擺弄下頭發,接著便出門而去。
出門溜達一圈,阿佳本想找個館子,好好的泄泄火。
結果轉了大半天,才發現村子裡根本沒這地方。
至於村子中央,他去不得。
那裡每個路口都有一個黑袍人把守。
雖然阿佳他自信自己功夫了得,但麵對黑袍人,阿佳總覺得有種鋒芒在背的趕腳。
約莫傍晚時分,阿佳返回了客棧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