麅子這類生物,大多集群活動。
眼前隻有六隻,陳冬河心裡立刻盤算起來。
周圍很可能還有更大的麅子群在活動,應該是分散覓食!
他目測了一下自己與那幾隻麅子間的直線距離,心頭一沉。
至少隔著千餘米!
在這片開闊地,隻要他一下山坡,目標暴露無遺,那群天生警覺的小東西立刻就會驚跑,連影子都追不上。
陳冬河看著那些麅子覓食,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他悄悄後撤,然後貓著腰,沿著山脊陡峭謹慎繞行。
繞路是個笨辦法,容易驚到獵物,而且山石嶙峋,積雪深厚,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在上方時,他已經看得分明,這處山穀隻有一個狹窄的入口,出口被陡峭的山崖完全封死。
那些麅子再能跑跳,也飛不過幾十丈高的絕壁,最終隻能原路返回,從唯一的出入口奔逃。
花了將近一個鐘頭,才迂回到山穀入口附近。
陳冬河再次將身體深深埋入雪窩裡,慢慢的匍匐前進。
厚厚的積雪,消除了他匍匐前進的聲音。
距離還有五六百米的時候,從空間取出三八大蓋,手指凍得有些僵硬,放入懷中暖熱。
關閉保險,拉栓上膛。
趴在雪地中,手持三八大蓋,冷風灌進他的袖口和脖頸。
“砰!”
槍響聲在山穀間回蕩。
那群正在專心啃食苔蘚的麅子,全都嚇得原地跳起。
那隻長著一對漂亮小角的雄麅子,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當頭擊中,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倒在雪地上。
鮮豔的血跡瞬間從它眼睛的位置湧出,洇紅了潔白的積雪。
陳冬河的槍法早已在艱苦和危險中磨練出來,幾百米的固定靶,他有足夠的自信指哪打哪。
第二槍幾乎是緊跟著響起,目標是另一頭體型稍小的雌麅子。
子彈精準地穿透了它的下顎,帶著一道噴濺的血線,從另一側飛出。
這隻麅子未能立刻斃命,發出短促而淒厲的呦呦悲鳴。
其他麅子掉轉頭就朝著山穀深處沒命地逃竄。
陳冬河的位置就堵在那唯一的山穀入口處,槍聲的源頭在此。
他看著那群受驚的麅子,如同沒頭蒼蠅般衝入絕穀深處,臉上沒有絲毫焦急。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們會自己跑回來的。
僅僅過去不到三分鐘。
那幾隻剛剛消失在穀底亂石後的麅子,又衝了出來。
它們想活命,唯一的生路就是這個剛剛響起驚魂槍聲的出口。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
四蹄翻飛,踏雪疾奔。
砰!
第三聲槍響適時炸響。
跑在最前麵的那隻麅子應聲倒地,子彈貫穿它的頸側,腦袋一歪,猛地栽倒下去,四肢在冰冷的雪麵上痛苦地蹬刨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剩下的幾隻麅子嚇得原地跳起,再次掉頭跑了回去。
“果然是傻麅子!”
陳冬河忍不住笑了起來。
剩下的三隻傻麅子,過了沒多久又跑回來,被他放倒兩頭之後,隻剩下一頭逃入山穀之中。
他這次不必趴在積雪中等待,拎著三八大蓋走過去,直接命中那隻麅子。
“呼……”
陳冬河長出了一口氣,巨大的欣喜瞬間衝上頭頂。
“這次真發了!”
心念轉動間,六具尚有餘溫的麅子屍體被他瞬間收進了係統空間深處。
傻麅子肉緊實細嫩,營養價值高,在這普遍缺葷少油的年代,絕對算得上頂級山珍。
更彆提還有那身能硝製皮襖的毛皮,以及鹿鞭,鹿茸!
陳冬河並沒有去找傻麅子群,若真的在附近,之前的槍聲和現在的血腥味,會將那些傻麅子全部嚇跑。
來日方長,遲早有機會。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懸的太陽。
日頭已經明顯偏向了西邊的山頭。
“快兩點了吧?是時候得撤了!”
他心中思索著6隻傻麅子,能賣多少錢。
可就在此時,突如起來的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出現。
上一世就是憑借著對危險的直覺敏銳,才能在一次次的化險為夷。
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汗毛都豎了起來。
來不及細想,身體本能地違背原有方向,猛然側身撲向左側一棵粗壯的櫟樹。
手腳並用,如同一隻受驚的猿猴迅速向上攀爬。
哧啦!
他腰側的衣服被一根尖銳的樹杈劃破。
“娘的!”
陳冬河暗罵一聲,幾下便爬到了離地四米多高的樹杈上,這才敢低頭向下望。
他心頭凜然,眉頭已然擰成了川字。
豐厚的收獲讓他的警惕性下降,忘記了還在危機四伏的深山老林。
目光掃過樹下四周。
雪地枯林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二十多頭山狼,呈鬆散的半圓形散開,把他所在的這棵樹圍住。
個頭稍小的狼已經逼近樹乾下方十餘步。
狼群中,一頭體型明顯超過其他同類一圈的巨狼,正蹲坐在包圍圈最後方的一處小土坡上。
它的皮毛是深沉的鐵灰色,左耳缺了小半,一道暗色的疤痕縱貫鼻梁。
陳冬河咬緊牙關,目光死死鎖定那頭巨狼。
兩者的視線在冰冷的空氣中碰撞。
那巨狼似乎感覺到他的注視,咧開嘴,露出森白尖銳的獠牙,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隨著這聲低吼,狼群的包圍圈瞬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