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冬河的話音落下,電筒光紛紛聚焦到地上,那幾個哼哼唧唧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家夥臉上。
“我認得這個禿瓢!二道溝子村的張老歪!出了名的懶漢加混蛋!”
一個漢子指著其中一個喊道。
旁邊又有人大叫:“操!這個是李家村的賴五!老賴子一個!上次跑咱屯裡偷雞的就是他!”
“對,就是他,李家村的!”
……
很快,七個凶徒全被認了出來,全都是李家村和二道溝子村遠近聞名的潑皮光棍。
兩村挨得近,隻隔著三裡地,這種爛人臭味相投,常在一塊廝混。
陳冬河心頭的猜測已經完全印證。
他走到那個最先被認出的李家村賴五旁邊,二話不說,抬起穿著沉重大頭棉鞋的腳,狠狠一腳踩在他右手幾根手指上!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伴隨著殺豬一般的慘叫響徹夜空。
賴五的幾根手指瞬間變形歪斜。
劇痛讓他瞬間從混沌中徹底清醒過來,一邊甩著手,一邊捂著臉想擋強光,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
“哎喲喂……哪個天殺的打老子……哎喲我的手指……”
不等他看清,陳冬河勢大力沉的一腳就踹在他麵門上。
砰的一聲,賴五後腦勺重重砸在凍得梆硬的地麵上,鼻血飆出來糊了滿臉。
陳冬河一把揪住他破棉襖的前襟,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扯得半坐起來,臉幾乎貼著臉,聲音冰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子:
“李老賴!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認得老子是誰不?”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借著強光看清陳冬河那張殺氣騰騰的臉,李老賴渾身一哆嗦,酒徹底醒了,魂兒也嚇飛了一半。
完了!燒房子被抓了現行……
現在半個陳家屯的人都圍在這裡,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逃!
腦子裡隻剩下這個念頭。
他顧不得鑽心的手指劇痛和鼻梁的酸麻,飛快地擠出討好的哭喪臉,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冬……冬河兄弟!誤會!天大的誤會啊!真不是我啊!我是喝了點酒……迷迷糊糊被人拉來的……我啥都不知道啊我冤枉啊!”
陳冬河冷笑一聲,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誰拉的你?誰指使的?”
“是李二狗!都是李二狗!”李老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嘶喊出來,恨不得把李二狗祖宗十八代都賣了。
“是李二狗那狗娘養的請我們喝酒,喝醉了就開始罵你,說他怎麼怎麼被你欺負了!”
“我們幾個喝糊塗了,腦子一熱,不知是誰……可能是三禿子!他說要找你算賬,給你點顏色看看,大家就跟著來了……”
“我……我還苦口婆心勸他們來著……真的!他們都能作證!不信的話,您問問他們!”
他指著地上其他幾個被打醒的人拚命喊。
此時,其他六個同夥也陸續被村民們拳打腳踢地弄醒了。
個個鼻青臉腫,慘不忍睹。
看到眼前這陣勢,沒等陳家屯的人再逼問,求生欲瞬間壓倒了所謂的兄弟義氣。
“是李二狗!就是他!他給的錢!”
“賴五你放屁!酒是李二狗請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說事成後再給五塊錢!”
“放火的主意是三禿子提的!”
“煤油都是李二狗找人弄來的!”
……
為了活命,這幾人互相攀咬指責,狗咬狗一嘴毛,把李二狗和三禿子等人的醜惡勾當,抖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