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心思電轉,麵上已然露出決斷之色。
他轉身大步流星衝進堂屋,幾乎是眨眼工夫就拎著那把油亮的水連珠步槍出來了。
腰間插著狗腿刀,背上掛好了長弓和箭囊。
“柱子哥,他們在草帽山哪裡?具體位置!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誤不得!你指個路,我這就去!”
他聲音斬釘截鐵,氣勢驟然變得如同出鞘的利刃。
張鐵柱一看他要單槍匹馬闖狼窩,嚇得臉更白了,拚命擺手,急得直跺腳:
“不行!絕對不行!冬河,不能逞這個能!那不是一頭兩頭,是一大群!凶得很!你一個人去頂個球用,那不是送死嗎?”
“必須得咱屯子裡的老少爺們結夥,多拿家夥,敲鑼打鼓弄出動靜去,才能把那群畜生驚散嘍!”
“咱村裡現在就大隊那把老掉牙的三八大蓋,外加你這把水連珠有點準頭……”
“冬河!”陳大山厲聲嗬斥,臉色發青,“把家夥放下!聽到沒?這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
“狼群那是鬨著玩的?一擁而上,你槍能打幾個?雙拳難敵四手!”
他口裡飛快的說著,順手抄起牆角的柴刀,雙眼一瞪,透著一股凶悍勁兒:“要去也得大家夥一起去!”
旁邊的陳二山二話不說,也抄起了一把厚厚的鐵鍬。
牆角下,一杯倒的陳援朝,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些,迷迷瞪瞪睜開眼,含糊地問了句:“咋……咋了?羊呢?”
說完這句,腦袋一歪,又沉沉睡去。
陳冬河看著老爹那雙因擔憂而灼灼的眼睛,和老娘瞬間煞白的臉,心頭那股衝勁兒不得不壓下去。
他知道父親說得對,一個人去,憑借自己的反應速度,或許真能在暗處遊鬥解決狼群,但風險確實極大。
眾人一起去,聲勢浩大能安全救人,但打到的狼……少說得分出去一半。
算了!
他咬了咬牙,家裡暫時不缺這點肉和皮子,救人才是要緊!
“成!聽爹的,都一起去!柱子哥,你趕緊去叫人!”
他語氣緩和下來,但攥緊槍柄的手,顯示他內心並不平靜。
消息像炸了鍋一樣,在陳家屯上空散開。
“草帽山鬨狼災!困住人了!”
村裡凡是能騰出手的壯勞力,無論年輕的還是老把式,聽到喊聲都毫不猶豫的抄起了順手的家夥。
鋤頭、三股叉、削尖的木棍、柴刀、斧頭……
但凡能用的都拿上。
呼啦啦一群人,神色凝重中帶著一絲同仇敵愾,朝著村後黑壓壓的山林湧去。
人命關天,容不得半點猶豫!
陳冬河身強力壯,腳步又快又穩,遠遠走在最前麵開路。
夜風吹得他衣角獵獵作響。
臉色慘白,胳膊草草用破布條纏著,還滲著血跡的張老漢,也在兒子攙扶下踉踉蹌蹌跟了上來,指著前麵起伏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