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在記憶角落的一樁慘烈舊事猛地翻湧出來。
那年,周邊幾個屯子都傳得沸沸揚揚,李家村出過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
凶手下落不明,但他萬萬沒想到竟是李二狗的親大哥!
更沒想到這頭喪心病狂的惡狼還要潛回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連帶著前世那場大火的灼痛感仿佛都重新燒灼著皮膚。
對方是個亡命徒!而且就要回來了!
他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念頭。
現在闖出去殺了這對父子?
不行,石縫後麵藏著人這秘密,李金財肯定知道!
等不到人,必定會找上山。
這對父子最惡毒的計劃還沒告訴外人,他們死了,線索就斷了!
李二狗的大哥何時回來?怎麼聯係?會不會把這裡的事泄露出去?
這些都是懸在陳家頭頂的刀!
必須全部弄乾淨……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這個念頭在陳冬河的腦海裡變得無比清晰、冷酷。
他握緊了腰間的獵刀柄。
他不是瞻前顧後的人,既然這父子三人要把他家斬儘殺絕,那他就必須先把這些毒蛇掐死在洞裡!
尤其是那個潛逃在外、沾滿人血的李大狗!
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但眼下,還得忍一忍。
至少得撬開一張嘴,把李大狗回來的具體時間、路線弄明白!
此刻,外頭的李金寶似乎覺得不宜久留,催促道:
“二狗,彆的話爹回頭再說!你再熬幾天!爹這回是真下定決心了!”
“我現在就打道回府,家裡還藏著些你大哥托人指來的錢!爹這就去縣城!非得給陳冬河先捅幾個透心涼的窟窿!”
“等他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大哥也差不多該到了……到時候……”他沒說完,但臉上的狠毒讓人不寒而栗。
李二狗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病態的暢快和急不可耐:
“爹!到時候……到時候能不能讓我動手!我要親手打斷陳冬河的兩條狗腿!敲碎他滿口牙!”
“行!”李金寶一口答應,“你趕緊把東西搬進去,我這就走了!你大哥回來前千萬彆再露頭!”
他說著,幫李二狗把一些笨重的糧袋卸下來塞進裂縫。
李金寶自己也準備轉身離開。
他又回頭看看兒子鑽進去的石縫,呸地一口濃痰狠狠啐在地上,陰毒地罵道:
“都是陳冬河那畜生活的礙眼!這畜生一天不咽氣,老子心裡這口刀就一天在剜肉!”
就在這時,他身後不到五步遠的灌木叢陰影裡,傳出一個冰冷得像凍石般的聲音:
“哦?這麼恨我啊?我倒很想聽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一讓再讓,換不來消停,倒是招來你們爺仨這滿腦子的斷子絕孫法?還想遠走高飛?”
“那……就彆怪我先下手為強了!這都是你們一家子逼我的啊!”
李金寶霍然轉身,借著晨曦看清那張年輕卻布滿寒霜的臉時,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的血都要凍住了!
“陳……陳冬河?!”
他那因為醉酒和爬山而混沌一片的大腦瞬間炸開!
他怎麼會在這裡?!
但瞬間的驚恐過後,他下意識地朝陳冬河身上掃去。
沒槍?連砍柴刀都沒一把!
再一想自己父子剛才那番密謀必然全被聽去,一股窮凶極惡的血氣猛地頂了上來。
這事絕不能讓這小子傳出去,否則他們全家都得死!
“原來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