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寶的聲音陡地變得尖銳而凶狠,眼神裡迸發出孤注一擲的凶光。
“你還知道啥?說!”
他話裡是逼問,腳步卻在悄然挪動,一隻手哆嗦著悄悄背到了身後,摸索著腰間那把上山防身的厚背柴刀!
隻要再靠近點……
“我知道的,足夠你們李家爺仨蹲靶場吃十回花生米!”
陳冬河嘴角那絲嘲諷的笑意未變,眼睛卻像盯死了獵物的鷹隼。
“比如說,你兒子李大狗當年乾了啥?又為啥逃命?”
“比如說,他就快偷摸回來省親了對吧?”
“你們說,要是趕在他進林子之前,我就把這信兒送到該送的地方……你們李家滿門忠烈,還能在那邊團聚嗎?”
這番話如同冰錐,狠狠紮進李金寶的耳膜。
他臉色“唰”地慘白如紙,最後的理智被徹底碾碎。
那隻摸到柴刀的手猛地用力拔出!
然而——
就在李金寶的手剛捏住刀柄的瞬間,眼前猛然一花。
陳冬河的身體仿佛化作了一道貼地疾掠的虛影。
五步的距離,幾乎是眨眼即至!
一隻鐵鉗般的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精準地扣住了李金寶的咽喉。
“呃——”
李金寶剛吐出的半句叫罵被死死掐斷。
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傳來。
他雙腳離地,像隻被攥住了脖子的雞崽,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整個提離地麵。
劇痛和窒息讓他雙眼暴突!
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陳冬河另一隻手閃電般搭上了他的右肩。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節脆響在寂靜的山坳裡清晰炸開。
“啊!!!”
遲了半息的慘嚎這才從李金寶扭曲的喉嚨裡淒厲地迸發出來,比殺豬的聲音還要誇張。
豆大的汗珠和生理性的眼淚瞬間糊滿了他因痛苦而極度扭曲的臉。
陳冬河單手提著這癱軟如泥的老家夥,像是掂量一塊待宰的肉,聲音冷得掉冰碴:
“問你?你這種人不到黃泉路是不會說實話的。不如……咱們玩個遊戲。”
說著,他把肩上那個破舊帆布背簍解下來,從裡麵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麻袋。
袋子口紮得並不緊實,裡麵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嘶嘶”聲!
一個細長的東西在猛烈掙紮拱動。
麻袋口被鬆開。
陳冬河的動作快如鬼魅,探手一抓,捏住了那東西的腦袋下方七寸處。
一條色彩斑斕,猙獰扭曲的毒蛇被他拎了出來!
三角腦袋高高昂起,頸部擴張,黃黑色的三角斑紋在暗淡晨光下格外刺眼。
蛇信急促吞吐,發出“嘶嘶”的死亡顫音!
“龍……龍文蝰!”
李金寶自然認得這山裡有名的毒閻王。
一瞬間,巨大的恐懼完全將他籠罩,讓他忘記了斷臂之痛,隻覺得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瞳孔因驚怖而縮成兩個絕望的小點。
他終於明白,陳冬河想乾嘛了!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劇烈哆嗦著,眼中隻剩下無以複加的恐懼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