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各位老叔公!”
陳冬河立刻收斂了心神,神情變得嚴肅而沉穩,對著張鐵柱和幾位老輩人,用力地點了點頭,那動作帶著一種承諾的分量。
“這事兒,我記心裡了!不敢馬虎!這兩天!我一定想辦法往林隊那兒跑一趟,無論如何也要打聽出個準信來!”
“不過咱們自家,也得把籬笆紮牢靠!防備著!我琢磨著,那頭被老炮頭打傷的虎,凶性已發,又在咱們這片山場子裡挨了槍子、流了血結下了死仇!”
“它藏在深山裡養傷,就是一粒火星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受了驚或者餓瘋了,就會突然躥出來傷人傷畜!”
“光指著林業隊派人下來,鞭長莫及,緩不應急啊!正好!我手裡這次托大夥的福,多備了些子彈!我想……”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了炕上一直沉默著、眼神裡交織著無儘擔憂和複雜情緒的爹娘。
後麵的話沒有全說出口,但那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他必須主動進山!
既要借著這機會練成真正的本事,更要為屯子紮緊籬笆,找出那頭傷虎,永絕後患!
張鐵柱和幾位老輩人聽陳冬河這番條理清晰,既有安排又有擔當的話,那憂慮深重的臉上終於透出了幾絲活氣和期許。
眼前這年輕人,那眉宇間的沉穩和眼神裡的鋒芒,讓他們仿佛在黑夜裡看到了一盞搖晃卻明亮的油燈!
“對對對!冬河!說得太在理了!”張鐵柱激動地一握拳,重重點頭,臉上的愁容似乎舒展了一線:
“有你這句話,大夥兒心裡就有點主心骨了!成!進山多加一萬個小心!子彈彆省著用!平安是福!”
旁邊幾位叔公也連連附和:“是這個理兒!有冬河這樣的本事人在屯子裡壓陣,主心骨就硬氣點,心裡托底!”
陳冬河心頭念頭卻如同電光火石般急轉。
團結屯那頭帶著槍傷逃遁的猛虎,絕對是個巨大的隱患!
更是一個絕無僅有的良機!
他必須儘快,甚至明天就動身去一趟團結屯附近的山林,趁著現在山裡的老虎還是屬於禍害,肯定是能弄多少弄多少。
等到猛虎成為保護動物的時候,想再弄到這樣的好東西,可就不容易了。
在陳冬河這裡得到了想要的答複,壓在眾人心頭的磨盤終於被挪開,一張張原本繃得像鼓皮的臉舒展開,漸漸有了說笑,又扯了些家長裡短,這才散了場。
院裡空落落隻剩下父子倆,陳大山臉上的笑意像是被風吹走了,眉頭擰成個疙瘩,盯著兒子:
“冬河,剛你……沒把話倒乾淨吧?你那眼神,爹瞧著,不踏實。”
知子莫若父。
陳冬河心知肚明瞞不過老爹那雙淬煉過的眼,他收起笑容,凝重地點點頭:
“爹,黃大仙給指點了,山裡的牲口……確實不安生,像炸了窩。”
眼看父親臉色一變,他趕緊接上話。
“不過您千萬放寬心!黃大仙親口應承,它會罩著我。還指點著呢,今兒個能再發筆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