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深吸了一口冰冷刺肺的空氣,從係統空間裡取出剛打下的帶血喜鵲和斑鳩。
獵物剛取出,傷口的血便迅速滲出,變得粘稠。
他動作麻利地將細鋼絲繩的一端牢牢係在那隻閃著烏光的大號鐵鉤上,又將兩隻帶血的斑鳩和一隻翅膀耷拉的喜鵲,穩穩地掛在了鉤子上。
這鉤子,就是上次專為招呼黑龍潭底那大家夥備下的“催命符”!
他心裡隱隱有些期待,希望隔了這麼些天,下麵那凶悍貪吃的玩意兒也該餓得前胸貼後背,饞得發慌了。
鋼絲繩連著沉重的鉛墜,帶著血肉模糊的誘餌,“咚”的一聲輕響,悄無聲息地沉入那幽深墨綠的潭水深處。
一絲絲一縷縷暗紅的血線像蛇一樣在水中悄然彌漫開來。
在這幾乎斷絕陽光的死寂深水中,新鮮血肉的氣息便是最能喚醒恐怖食欲的致命信號!
黑龍潭究竟有多深?
陳冬河心頭也沒底。
前世在村裡活了幾十年,就從未見過它乾涸露底的時候。
水色濃得發綠泛黑,深得叫人望一眼就覺得心悸。
幾十米?
恐怕還不止!
有人說它底下連通著陰河暗流,像個不見底的深淵口袋。
上次被他強拽上來的那條大江鰉,足足三百多斤!
這幽深潭底,它子子孫孫、上百斤甚至幾百斤的凶物,怕是多得是。
就在他屏氣凝神,全神貫注感受著水下動靜,思量著這次能否再扯上一條巨物級貨色時——
手中緊握的鋼絲繩猛地一墜!
一股遠超尋常大魚該有的霸道拖拽力順著繩索凶狠無比地傳遞上來。
那力量帶著要把人拖下水的狠勁兒,令人心驚。
“嘿!咬鉤了!”
陳冬河心頭一凜,雙腳立刻成弓步,牢牢釘在濕滑的潭邊。
但這股拖拽力道,比起上次那條江鰉魚王的狂暴,明顯差了不少火候。
他如今雙臂有近七百斤的神力,底氣正足。
管它水裡那廝是龍是鰍,隻要不是三五百斤往上那種能掀翻小船的妖孽,他今日就敢憑著一身蠻力,將它活活拽出龍潭!
嘩啦——
一簇劇烈的白浪猛然炸開。
一條體長近米的巨大黑影被鋼絲繩蠻橫地拖離水麵,在半空中瘋狂扭動掙紮,水花四濺。
定睛細瞧,這次掛牢的,卻並非預想中的珍稀江鰉。
一顆碩大得離譜,布滿粗糙褶皺的鯰魚頭猙獰地暴露在慘淡的天光下。
青黑色,粘滑發亮的魚皮掛著水珠閃爍。
被鐵鉤深深刺穿的大嘴徒勞地開合著,竟發出了幾聲低沉而怪異的“嘎嘎”聲響,猶如一隻被扼住了咽喉的老鴨子。
陳冬河心頭了然。
以前聽村裡的老輩人含糊提過,說大個兒的黑脊鯰魚能發出怪聲,今天算是真真切切撞上了。
村裡人都說鯰魚肉土腥味重,要是燉得不得法,腥氣能頂出二裡地去。
但若是手藝到家處理好了,也是難得一嘗的野味香。
這黑龍潭深處藏著這等專吃血肉的龐然大物,難怪平日裡少見其他魚類的蹤影!
上次錯以為那江鰉是潭裡一霸,如今看來,這潭裡的“生態位”,恐怕早已被這些凶悍貪吃的鯰魚給占據了。
陳冬河咧嘴一笑,那笑容帶著點山野特有的散漫勁兒,仿佛天塌下來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