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在刺骨的寒風裡聽著,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信息足夠多了。
姓周的……
當初爹那條腿……
三叔打架……
還有林愛軍!
爹和三叔都不會跟他細說這事。
他們都覺得,他還是那個一點就著的炮仗性子。
走到李雪家低矮的土坯院牆外,堂屋的燈已經熄了,一片寂靜。
隻有窗戶紙透著點微弱的月光。
陳冬河歎了口氣,呼出的白氣在寒風中迅速消散:“睡下了?也是,都這個點兒了。”
他沒喊門,轉身往回走,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這事急不得,明天得好好摸清這姓周的底細。
剛進自家院門,門檻上蹲著一個人影,煙頭在夜色裡一明一滅,像隻不安的螢火蟲。
是陳大山。
“咋這麼快回來了?”
陳大山抬頭看著他,語氣狐疑,帶著點酒氣,煙頭的紅光映著他緊鎖的眉頭。
陳冬河搓了搓凍僵的手,哈著白氣:“過去雪兒都睡下了,沒好意思吵醒她。”
他跺了跺腳,震掉鞋上的雪。
“哼!”陳大山重重哼了一聲,又嘬了口煙,火星亮了一下,“讓你小子不早點回來!”
“自己媳婦都不曉得勤跑著點?還得讓你媳婦上趕著來找你?也就雪兒性子好不嫌棄你!”
他頓了頓,語氣放輕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關心。
“……錢都交給你娘了?”
“嗯,放心吧爹。”
陳冬河應著,看著父親蹲在寒風裡的背影,那微微佝僂的輪廓透著生活的沉重:
“您也早點歇著吧,這天冷,彆凍著了。”
他回屋躺下,閉著眼睛,腦海裡卻像過電影。
上一世的暴躁衝動?
不行!
這一世,他要護住這個家,靠的是腦子,不是拳頭。
姓周的……
林愛軍……
運輸隊……
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