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養你那兩個蠢貨兒子?還想讓我收下你家這個隻會一百個情願的閨女?嗯?”
他故意用審視貨物的目光打量著瑟瑟發抖的李紅梅,看得她汗毛倒豎。
“嗬,你閨女長得好,山溝溝裡算出挑,”他點點頭,語氣近乎品評牲口,“可惜啊,投錯了你賈老虔婆的賤肚子!”
話音一轉,聲音變得誘惑低沉,充滿了山鬼低語般的魔力:
“老虔婆啊老虔婆,我看你,純粹是捧著金飯碗要飯!不識貨!”
“你這閨女,送到縣裡胡同掛上牌子,那才叫正經生意!才叫物儘其用!”
“鄉下來的老光棍打野食,舍得花一兩塊!憑你閨女這身段模樣,開價三塊,包管有人排著隊解褲腰帶!比瞎勾搭有用千百倍!”
他蹲下身,湊近些,煞有介事的掰起手指頭一筆筆算起賬來,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她臉上:
“算算!一天十個主顧,三十塊現錢!乾滿一月,九百塊穩到手!還愁兒子娶不上媳婦蓋不起房?!”
“不光娶媳婦,富餘的票子給你在縣裡買個工位都夠!端鐵飯碗吃商品糧,當城裡老太太。”
“逢人就說兒子出息閨女孝順,不比在山溝溝裡吃土啃窩頭,算計我這點死工資強百倍千倍?”
他用觸手可及的“富貴前程”衝擊著貪婪的靈魂。
九百塊!
在這糧食要糧票、豬肉要肉票的年頭,足夠讓一個貪婪的農婦瘋狂。
“路子指得明明白白,發財的門道點給你了。”
陳冬河起身,轉向搖搖欲墜的李紅梅,臉上綻開一個燦爛又惡意滿滿的笑容。
“我可是惡人,殺過狼宰過熊,連最凶的山神爺見了我都得留下命來!”
“沾上我陳冬河,指不定哪天你們一家子整整齊齊折在這大山溝裡,骨頭渣子都讓狼嚼碎!何必呢?”
“去吧,找你那一百個情願的大主顧去!”
輕飄飄的尾音,如同釘下棺材的最後一顆釘子。
胡同!
去做千人騎萬人跨的窯姐!
一天十個男人!
李紅梅渾身篩糠般抖起來,牙齒咯咯打顫,望向陳冬河的眼裡隻剩下徹骨的恐懼,方才的得意羞澀蕩然無存。
他太惡毒了!
比狼還狠!
這是要把自己推進十八層地獄!
就在李紅梅喉嚨要爆出尖叫時,陳冬河毒蛇吐信般冰冷滑膩,卻有帶著一股子蠱惑異味的聲音又鑽進了賈老太的耳朵深處:
“老虔婆,聽明白沒?我陳冬河對你老絕戶,仁義到頭了!”
“這細水長流的買賣,不比嫁個窮守山的死漢子、收一次性的彩禮強百倍千倍?這才叫盤活家業!”
“你閨女掛上紅燈籠,一天三十塊!真金白銀!乾幾年,青磚大瓦房蓋起來!”
“寶貝兒子娶白胖媳婦生胖崽子,老娘在城裡吃皇糧當官太太!老李家光宗耀祖,祖墳前磕頭都響!”
他用赤裸裸的“榮華富貴”點燃著貪婪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