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幾個餓得麵黃肌瘦的流民直接癱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嚷嚷:“走不動了......”
“放你娘的屁!”劉黑虎額角青筋暴起,一把揪住鄭元青的衣領,“老子在山上打家劫舍十幾年,哪裡適合埋伏我還不知道嗎?你他娘的在深宅大院裡養尊處優,懂個錘子行軍打仗!”
鄭元青被他拽得一個踉蹌,臉色漲紅:“鬆手!你這粗鄙之徒——”
“粗鄙?”劉黑虎獰笑,“要不是老子帶著弟兄們拚命,你們鄭家能拿下三座縣城?現在倒擺起譜來了?”
兩人正僵持不下,忽然一陣山風掠過,吹得穀中枯草簌簌作響。
劉黑虎耳朵一動,猛地抬頭——崖頂似乎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過。
“有埋伏!”他聲嘶力竭地大吼,“抄家夥!”
但已經晚了。
第一支響箭破空而來,正中鄭元青胯下駿馬的眼眶。那匹棗紅馬慘嘶著人立而起,將世家子狠狠甩進亂石堆。
緊接著,滾石如雷,箭雨傾盆,整個山穀瞬間化作修羅場。
號角驟響。
五百西境鐵騎如黑潮般從河穀前方湧入,馬蹄踏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叛軍還沒反應過來,最外圍的駑馬就驚得人立而起,拖著糧車撞進人群。
"放箭!"
河穀兩側突然立起密密麻麻的箭垛。
一輪又一輪的箭雨帶著嘯音釘入叛軍隊伍中心,那些舉著門板當盾牌的流民成片倒下。
劉黑虎在親信掩護下倉皇後退,最後看到的,是鄭元青被潰兵踩踏時伸出的那隻手——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還戴著象征世家身份的翡翠扳指。
有人試圖點燃火把傳令,反倒成了活靶子——一支火箭呼嘯著紮進他手中的鬆明,爆開的火球頓時引燃了三輛糧車。
秦曄劍鋒前指:"斬旗者,賞銀千兩。"
永州大營的李校尉搶在最前,樸刀劈翻兩個舉火把的叛軍,縱馬撞進旗陣,刀刃劃過一道銀弧——
"哢嚓!"
包銅的旗杆轟然折斷。叛軍大旗墜地的刹那,整個河穀響起山崩般的慘叫。
失去指揮的亂兵開始互相踐踏,有人揮刀砍向同袍,隻為搶一條逃命的路。
“子山,該你了。”秦曄低聲提醒道。
李子山指揮步卒如鐵閘般推進。
他們三人一組,陌刀專砍大腿——這是西境對付胡騎的法子,倒地的傷兵會變成後續衝鋒的絆腳石。
秦曄看著地上哀嚎的傷兵,皺了皺眉,這法子對付胡人便罷,對著這些流民山匪組成的叛軍,有些暴虐了。
劉黑虎在親衛簇擁下向後營逃竄,卻被宴回截個正著。火把照亮了他的臉,也照見宴回鐵弓上兩支白羽箭。
"咻!"
第一箭便射穿他的喉嚨,第二箭釘進身旁之人的眉心。
"將軍!"李校尉渾身是血地奔來,獻上手中叛軍帥旗,"幸不辱命!"
秦曄用劍尖挑開旗麵,露出上麵繡著的“劉”字。
最後一縷天光湮滅時,河穀裡隻剩燃燒的糧車還散發著亮光,到處彌漫著焦土與鐵鏽的氣味。
秦曄立於高坡之上,大氅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腳下,西境兵正押解著垂頭喪氣的俘虜,收繳散落的兵械糧草。
“將軍,敗兵已潰散至北麵山林。”斥候跪地稟報,“是否追擊?”
秦曄未答,目光掃過身側諸將,意在考校。
李校尉按著刀柄,眼中戰意未消:“末將願率輕騎追擊,必不使一人漏網!”
李子山卻搖頭:“窮寇莫追。北麵山林崎嶇,我軍騎兵難以展開。”
他看向秦曄,意有所指,“況且,一萬張嘴,比一萬具屍體更有用。”
秦曄唇角微揚:“哦?”
李子山拱手:“敗兵逃回各郡,必會宣揚我軍威勢。屆時叛軍人心惶惶,攻城時或許會少些抵抗。”
宋副將皺眉:“可若放任他們重整旗鼓......"
“他們沒機會了。”秦曄淡淡道,“傳令,騎兵分三路驅趕敗兵,將他們逼向青岩峽——那裡有永州軍的埋伏。”
他轉身看向俘虜群,聲音冷硬如鐵,對李子山道:“青壯編入輔兵營,負責修葺工事,搬運糧草。老弱婦孺,移交官府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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