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道,本在陰陽相濟,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男人做得女人做不得的。
秦曄眯眼:“你的意思是?”
“她入宮,也不全是為了爭寵,圖謀將來的太子之位,而是因為……這是她唯一能靠近權力的路。”
他忽然抬眸,望向殿外紛飛的雪,“文官有清流,武將有勳貴,寒門有科舉,商賈有行會,天下群聲鼎沸,
唯獨女子,占天下人口之半,納稅服役不曾少過一絲一毫,在朝堂上卻沒有自己的聲音。
《易經》雲:"天地革而四時成。"這天下棋局,總要有人做變數。
若是女子參政,不過是為這天下棋局,再添一枚活子罷了。”
秦曄沉思良久,也隻是搖了搖頭:“她的助力太少,反對者太多,這條路,比陛下的新政還要艱難太多。”
池越卻有不同意見,權力不是靠施舍得來的,而是靠爭取得來的,隻要有人開了這個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總會有百川入海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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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糾結這個話題,隻是輕笑,“太上皇的心腹,轉眼就成了新帝的嶽丈,這手段……”
“丞相之女入宮,還附贈一個丞相。一個妃位,便把太上皇的心腹變成了自己的心腹,陛下這筆買賣,劃算得很。”
秦曄不由想起了沈望舒,一個郡守之位,一個入閣的許諾,便把自己的心腹變成了皇帝的心腹,故技重施罷了。
池越接話道,“丞相之女是不是真有才華,想必他也不是真心在意,咱們這位陛下,隻恨不能多幾個人給他乾活。”
秦曄沉默片刻:“後宮也不過是另一處朝堂。”
窗外雪落無聲,燭火將燈下人的側臉映得半明半暗。
她指尖輕撫案上那頁薄紙,墨跡未乾處透著一股冷冽的鬆煙香。
“惡虛禮,重實務……”
紙上寥寥數語,是新帝的性情剖析,花了一個月時間,從文官、內侍、乃至六皇子府從前下人的隻言片語裡拚湊而成。
“父親以為,”她抬眸,眼底映著跳動的燭光,“女兒該走哪條路?”
林文慈負手立於書架前,影子投在《鹽鐵論》的封皮上:“你既已批注鹽策,便是選了最難的路。”
鏡中倒映著案頭攤開的書頁,朱批密匝,墨跡未乾。
“欲取之,必先予之。”林明棠指尖點在一行字上:“隴西鹽井每歲溢課三千兩,當查轉運使。”
燭火忽地一跳,照亮案上另一本冊子——《隴西鹽務稽核簿》,密密麻麻的紅圈標注著"虧空轉運使私印"等字眼。
“陛下許我以妃位,父親總該有所報答才是。”
聰明人喜歡用利益說話,皇宮不是一個隻談感情的地方。
林文慈看著這個女兒,心情複雜。
她自幼心有大誌,若為男子,出將入相不在話下,偏偏是個女兒身,不管怎麼走都是一條極為艱難的路。
林明棠忽然翻過一頁,露出夾在書中的《雲州戰後安民疏》,朱砂批注力透紙背:
『山海之利,當與百姓共之』——天下為公器,豈容庸人屍位?
雪粒簌簌拍打窗欞,似在應和。
“父親,”她忽然抬頭,“陛下前日是不是誇過沈望舒獻的《青囊新編》?”
林丞相會意:“為父明日就去替你尋一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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