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坐在窗邊,清冷的輪廓被炭火鍍上一層暖色,眉目間的疏淡似乎也被這滿室的煙火氣熏得柔和了幾分。
跑堂的夥計端上幾道熱菜。
炙羊肉香氣撲鼻,蒸鱸魚雪白鮮嫩,一碟青翠的菘菜淋了麻油,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菜羹。
秦曄拍開酒壇泥封,醇厚的酒香瞬間溢滿雅間。他倒了一盞,推到池越麵前:“屠蘇酒,提前嘗嘗?”
屠蘇酒醇厚,椒柏酒辛辣,池越的酒量隻能淺嘗輒止,秦曄卻飲得暢快。
池越瞥他一眼,他的酒量淺,向來是不愛在外飲酒的,某人卻總想使壞,想看看他喝醉是何種模樣。
酒過三巡,他便不再理會秦曄的勸酒,從果盤裡揀了橙子出來,指間橙皮剝開時濺出幾滴清甜的汁水,沾在指腹上,他便伸手將其蹭在秦曄唇上。
等他張嘴抿去了,池越又掰下一瓣橙肉,塞進他嘴裡:“自己喝。”
秦曄低笑,齒尖輕輕咬住橙瓣,舌尖似有若無地蹭過池越的指尖,惹得他指尖微微一顫,迅速收回。
還在外麵,這人也不知收斂一點。
池越執箸,夾了一片羊肉放入秦曄碗中,淡淡道:“吃菜。”
秦曄挑眉,眼底笑意更深:“道長今日這般體貼?”
池越不答,隻是低頭舀了一勺菜羹,羹湯滑嫩,入口即化,暖意從喉間一路蔓延至心底。
他其實不是一個很懂得體貼的人,所做的這些,都是從眼前人身上一點一滴學來的。
生活起居上的照顧,家中事物的有商有量,未來打算做什麼的圖景,都是秦曄在慢慢教會他。
秦曄見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池越抬眸,窗外忽地飄起雪,紛紛揚揚,如碎玉亂瓊。
炭火的光映在秦曄的眼底,灼灼如星。
他頓了頓,輕聲道:“沒什麼。”
秦曄仰頭喝了口酒,喉結滾動,酒液順著唇角滑落一滴,被他隨手抹去。
他望著池越被熱氣熏紅的眼尾,忽然道:“其實……”
“嗯?”
秦曄頓了頓,搖頭笑道:“沒什麼。”他指尖輕輕敲著酒盞,聲音低得幾乎融進炭火的劈啪聲中,“就是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雪粒撲簌簌打在窗紙上,像某種隱秘的心跳,又像時光輕輕落下的腳步聲。
雪越下越大,長街上行人漸稀,青石板路被新雪覆蓋,踩上去咯吱作響。
秦曄牽著池越的手,掌心溫熱,力道不鬆不緊,有一份執著,卻又給人留有舒適的空間。
池越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唇角慢慢勾起。
流水滔滔無處住,飛光忽忽西沉。
可若有人與你共度這浮生一刻,便不算虛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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